正当两人情意绵绵的时候,一对中年夫妻从门口走了进来。男的表情严肃,一脸不悦;女的紧跟其后,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对夫妻是苏琮的父母苏祁和程惠。
苏祁冲着苏琮喊道:“你真是色胆包天。这等祸水也敢往家里带!”
苏琮见父亲一脸愠怒,忙解释:“父亲,公主可是你的外甥女啊。如今,她遇了难,来投靠我们,我们岂能坐视不理?你让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安身立命?”
接着,他又转向低头不语的程惠:“母亲,她可是你亲妹妹的女儿,你不帮忙说句话吗?”
程惠想起宫斗惨死的妹妹,不禁心生怜悯:“夫君,不如我们就收留……”
苏祁:“住口!不知轻重的东西!”
程慧刚要开口,就被苏祁怼了回去,只能龟缩在一个角落,暗自垂泪。
苏祁趾高气扬得走到李芹芹面前:“什么公主!一个流亡之人也配叫公主?”
李芹芹听了这番话,很是气愤。
她站直身子,挺起胸膛,怒怼道:“公主永远是公主。我生是南国的公主,死了也还是!”
苏祁见李芹芹颇有几分骨气,反而对她产生了一丝敬意。
他改口道:“公主,不是老夫不肯相助,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你虽有幸逃出都城,但北国朝廷必会来寻你。你若留在我府中,只怕不日便为之所擒。”
他说这番话时,态度和语气和缓了不少。
李芹芹低头沉思:小安子既然答应放我走,又怎会食言?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公主,北国朝廷何须大费周章地寻人?
这老匹夫定是不肯收留我,所以才搬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缓缓地道:“姨夫多虑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既不能号令群雄,又不能上阵杀敌。北国朝廷正忙于迎战,怎会有心寻觅我的下落?”
苏祁:“不怕意外,就怕万一啊。再说,你藏在我府中,不仅容易被发现,还会给我们带来灾祸。老夫不是怕死,实在是觉得没这个必要啊。”
李芹芹和颜悦色地说:“当初母妃在的时候,常在我面前提起姨父姨母。她说姨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我将来能嫁给表哥,必定是个有福之人。”
苏琮听了这番话,深感惭愧。他的确与李芹芹立下过海誓山盟: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可眼下,在父亲的强势反对之下,他竟说不上话。
苏祁叹了口气:“不是老夫忘恩负义,是眼下的时局不容我留你。我若助你,只怕全家一百多口人性命不保。”
李芹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是非要赖在这里,实在是没有别的去处。
苏琮在一旁帮衬道:“父亲,不如我们先收留公主。他日若有变故,我们再另做打算。”
苏祁略作思索:“老夫听说,南国国君已逃至南川。南川易守难攻,南国国君必能在南川安心度日。公主何不前往南川避难?”
苏琮:“父亲,南川距此甚远。况且,南北两国正在前往南川的路上打仗。公主如何只身赴险?不如……”
“住口!”苏祁打断苏琮的话,“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他喝了口茶继续说:“老夫还听说,六皇子李元基也逃了出来。现下,他正在樊城集结兵马。樊城距此不过半个月路程,你可前去投奔于他。他必会将你送往南川。”
李芹芹明白,这老朽是铁定不留人了。可她穿越到这个时空,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没有勇气前往樊城这样的兵家必争之地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