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以南有一座代号为“N”的监牢,专门用来关押各种罪犯,赵清被带到了这里,慕欢也被带到了这里。
但不同于慕欢被关在狭窄阴暗的牢房,慕欢被带到了一件简洁干净通风透气的房间。
哦,差点忘了,基地唯一的监牢归司景殊他们管,薛清歌乍一想起来恐怕得气死。
耳边终于清净了下来,慕欢踢了鞋子一屁股坐在了角落里的毯子上,她半个身子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无神呆滞的双眸望着黑暗的角落,久久难以回神。
无人之时,她心中的那把火却越烧越旺,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烧成灰一般。
很难受。
慕欢暴躁的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忍不住又点了一支烟,想要压一压心中的烦躁。
但似乎是徒劳。
慕欢开始用手揪身下的毛毯,双脚一下一下的踢着墙壁,力道越来越重。最后,她直接将手按在了肩膀的伤口处,鲜血溢出,疼痛从肩膀蔓延遍布全身。
慕欢疼得脸色发白,心里却舒服了不知道多少。
果然,这种时候,疼痛最管用啊。
药,想吃药。可是这里没有。没有药。
失血过多,让她的意识渐渐朦胧,慕欢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如果能睡过去,是再好不过了啊……那就睡过去吧,就什么都不用烦心了。
意识朦胧间,好像有人在敲门,又好像有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慕欢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有人在她身边停住了。
面色惨白的女人了无生气的倚在洁白的墙壁间,黑色的卫衣肩膀处那一块被鲜血浸湿,顺着她的手臂在往下渗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红色的毛毯上。
她的左手指尖夹了一支已经熄灭的烟蒂,指尖泛白。
慕欢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看得出来,她睡得十分的不安稳。
司景殊想,他早该察觉到慕欢的情况很糟糕才是。
他躬身,想把她抱到软和的床上去。
慕欢十分警觉,在司景殊触碰到她的一刹那,她就倏的睁开了眼睛。
呆滞无神的眼睛在看向他时泛起一丝波澜,却又在转瞬之间归于一汪死水的平静。
慕欢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彻底哑了。
司景殊把她虚软的身子扶起来。
“不要动,我先帮你包扎。”他天生清冷的声线带了无奈与疼惜。
慕欢低垂着眼眸,说不出话来。
司景殊去了卫生间打干净的温水,回来的时候看见慕欢盯着自己的右肩膀看。
司景殊在她身边半蹲下来,指尖抚上她肩膀处的被鲜血浸湿的衣裳。
“会疼,能忍么?”
慕欢摇头。
司景殊把自己的左手手腕递到慕欢唇边:“疼就咬着。”
司景殊右手拿着剪刀,没有迟疑的剪开了她肩膀处的衣裳。
伤口早就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司景殊察觉到他剪开衣裳的时候慕欢整个人都在抖,但慕欢除了抖,只紧咬着牙关,再没有其他的动作,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僵硬得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司景殊给她擦拭着肩膀处晕染的鲜血,忽然开口:“在我来这里之前,韩阿姨来别墅找过你。”
慕欢的睫毛颤了颤,好久,她才开口。说话时,嗓子疼得不像话,也哑得不像话:“她来做什么?”
韩凤至在看到第二天孙阿姨没有过来,就已经猜到了慕欢大概是已经知道了她怀孕的事,她心中不妙,就直接跑到了别墅去。
她去得急,慕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她去到别墅的时候,慕欢就已经在这里了。
小队里的人把慕欢的情况简略的说了——毕竟这件事闹得大,韩凤至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与其让她听到添油加醋的版本担心。还不如他们照实说了。
“她想见你。”司景殊小心的给她止血,认出了她肩膀处的伤口是金系异能所伤,对比今日的池悦,心中有数。
慕欢扯了扯嘴角,笑得嘲讽且冰冷。
“她怀孕了。”慕欢轻描淡写的说,语气冷漠得像在说一个陌生人:“慕夫人容不得她,所以她打着不放心我的幌子来到了这里——我像个傻逼一样的被利用,还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