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翀一口气跑到了清潭附近,借助这皎洁的月光,看入清潭,景翀的心这才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狠狠的抽动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他连忙骂自己无礼。
“人家是师徒名分,你至多也就是个朋友而已,干嘛要这般强求别人?再说了,孔大爷能够这般不顾一切的教于能力就已经算的上千幸万幸了,怎么还这般好不知足?”
一连抽动了几个巴掌,景翀的心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就好像那清潭里的水一般再也难生波澜。
一个人盘膝坐了下来,思绪也随之四处扩散,他想了很多,从小时候的无忧无虑,到一年前的突发其难,再到自己眼睁睁的看到身边至亲一个个栽倒在血泊之中,一幕幕的凄惨,一次次的考验,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完全成长了起来,但时时刻刻却都抹除不掉那种潜藏的仇恨与日夜惦念的亲情。
是呀,人活再大也需有情,没有情的人再强大也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只不过自打父母双亡,二姥爷惨死之后,他的身边真的太缺少这种情怀了,有时候他很想找个肩膀依靠一下,找个人诉说一下,可在这样的世界之中,却再也找不到这么一个人了。
就算是聂海渊与邹仓,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景翀都没有彻底的打开心扉将心中的秘密全然脱出的想法,他们之间所拥有的只是友情,一种共同向上的友情,大家可以为了彼此不顾一切,但这种情谊的维持却不能单单依靠一方面的努力就可以牢固的,毕竟它还是需要无尽生死磨练与考验的,故此,在父母之仇未报,自己实力达不到一种可以自我保护之前,他是不能随意的对旁人吐露心声的。
想着想着,景翀有感而发,思念的情绪不能自拔,他不得不缓缓的将手伸入了怀中,轻轻的触摸那父亲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战狼刀法”,战狼刀法的深奥自己难以想象,就算是现在自己已经领悟到了旋风百步无影掌的精华所在,他依旧不能从中体悟出战狼刀法的修炼窍门,故此,无论他如何的焦急,也唯有用时间来不断的沉淀这种等待。
眼角的残泪滴落,他唯有再次不甘心的将那黄色的绢帛揣入怀中,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却用手在怀中触摸了一阵,最终还是定格在了那本厚厚的“臆象幻神”之上。
这本陪伴自己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他一有空闲,都习惯性的将之拿出翻上几页,虽然有时候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但在隐隐约约之间,还是好像捕捉到了些什么,那上面的字更像是了无一物一般,让他自己为之忽略,但饶是如此,他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在这不断的体悟之中,自己的身体的某个角落发生了一丁点的变化,至于具体表现在哪里却一直都不得而知,也许这根本就是一种来自精神层面的幻觉,也许正如自己想象的那样,自己依旧沉迷在那种快乐的臆想之中。
但无论如何,景翀还是清晰的知道,有着这本的陪伴,对于自己今后的修炼,只会增添无尽的助力。
想到这里,景翀的心中顿时又萌生了无尽的豪气,他随便翻阅了几页臆象幻神,便立即将之揣入了怀里,豁然间站起身来,他走步晃拳开始了拳脚的练习。
“身大无亏,方可顶天立地!”
这就演化成为了一记掌力挂千钧,一掌推出足可开山劈石,拉枯摧朽。
“空寂无物,唯我一人,一念绕动,白云千里!”掌与心的结合,更加让掌、腿、心融为一体,进而演变成为一记“拳脚百步,无攻不破”,腿散人去,掌力可留百步之外,伤人于无形之间。
“内劲蓄潮,灵影四射!”丹田守气,意散全身,便凝成了一记“倒推山河势”!气息妄人,就算不出掌力,单凭压力也可使人望而却步。
“意守虚灵,回味无穷!外物难诱,我自守心!”浑身的力量凝聚又散,周而复始、源源不断,一掌可化千掌,一脚迈出百步之遥,无形间演变成为一记“重拾旧山河”,掌掌无影,出手如电。
旋风百步无影掌,奥妙玄机纷纷涌现,景翀的修炼更是一日千里、蒸蒸日上,每一掌每一脚的出击都能够领悟出新的体验,随即又跟随着这种体验举一反三,三三化九,九九归真,每一招都有八十一种玄妙变化,一招出击千变万化,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让人看着犹如捕风捉影、琢磨不透。
霎时间,原地只见残影不见真身,景翀的身体当真就如一阵旋风一般,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诺大个清潭之畔尽皆出现他的身影。
刻苦的修炼日复一日,几乎没有丝毫的消怠,而景翀的进步则更是犹如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这一埋头就是一个月的光景。
一个月来,每天除了必不可少的日常工作之外,他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修炼拳脚之上,他恨不得一次性将那一年的亏损全然补充回来一般完全豁了出去,故此,这一个月的修炼所创造的收获,比之旁人修炼三个月还要丰厚。
首先最明眼的变化就是,景翀那原本坚实的身体变得更加匀称了起来,由于懂得了怎样合理的去运用力量,所以他的身体也被锻炼的曲线玲珑,完美无瑕。
而且,由于整日在烈日的炙烤下努力修炼,他那原本就比常人要黑上少许的肌肤也变得更加的黝黑了,倘若不苟言笑间,还真的以为他是从外族逃难而来的异类呢。
但是,这样的牺牲相对于所得到的收获来讲,很显然就不太重要了,故此,他也并没有一丝的在乎外表,满怀心思的都投放在了自我的修炼之中。
他的努力每个人都看着眼中,除了引来孔达暗中的频频赞允外,就连聂海渊二人也倍受感染。
虽然这二位并没有景翀展现的那般刻苦,却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懒惰了,一个月来,也相继有了一定的进足。
其中最明显的恐怕就要属聂海渊了,原本就被送以“饭桶”称号的他,可真的不辜负这样的名号,每天除了吃饭的量不断增大之外,就连那浑身的力气也在不断的飙升,起初一根重逾百斤的镔铁滑柔担拿在手中,直压的他龇牙咧嘴叫苦不迭,但随着日头的不断轮替,他那隐藏的潜能也相继被发掘了出来,到了现在,一抖手没有八百斤的力气也足有五百斤上下,一根镔铁滑柔担被其握住手中,抡起来虎虎生风,犹如车轮一般泼水不透。
但他却并没有什么独特的招式可言,或抡、或砸、或撩、或夯,全凭人一念之间个人喜好,一根大棍被其拿入手中,俨然成为了舞动的榔头,霸气绝然。
再说邹仓,比起那二人却明显有点凄惨,首先就是被之奉若至宝的万花四点双枪,刚刚入手的前几天还好,他每天都有着那么几分的激情演练,可随着几次下来,浑身上下尽皆被自己刺的伤痕累累,那个激起的心却顿时莹然熄灭。
一会儿撩到大腿了,一会儿插着肚皮了,又一会儿连那自鸣得意的脸蛋都被划伤了,每一次血流如注之时,邹仓都是欲哭无泪、苦不堪言。
为此更引来了孔达的一次次破口大骂,像什么“孺子不可教也!”,“饭桶”,“笨蛋”之类的话语更是层出不穷,一个月下来,早已经让他心身皆伤,再也提不起了一丝的激情。
不过好在这一个月的努力也没有白费,最基本也算是掌握了双枪舞动的诀窍,拦、拿、扎、点、崩、挑、拨、缠、舞,等九字要诀,又有什么“枪行走一线,扎枪要平端”之类的诀窍,也算是粗略领悟了枪之“精髓”了。
可就算是如此,三个人如此的的进步,也足以让孔达欣慰的了,故此在愤然破骂的同时,也多了那么一丁点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