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皇兄。”李汐屈膝相送。
新衣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在李汐悠悠的目光中,生生吞了回去。“主子这个主意极好的,还在担心什么?”
“我不是担心,只是为这后宫的女人,感到伤心。”李汐用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远处的绿瓦红妆,阵阵恶心感涌上来,面色泛白。
新衣忙送了李汐回来仪居,“主子这两日总是不适,合该请章太医来瞧瞧的。”
李汐靠在案上休息,恶心感还未下去,神情恹恹道:“许是想了些不该想的,何必劳烦太医?”
新衣无奈,便服侍着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子。
不多片刻,竟有太医来请安,说是俸了驸马爷的意思。
新衣欣喜地将李汐唤起来,让太医给她看病,“终究是驸马爷的话管用,奴婢苦口婆心劝说了几日,也不见主子松口的。”
李汐含笑白了她一眼,又问太医,“本宫这两日总被梦魇所扰,可醒来后,又只隐约记得,太医可有什么方?”
那太医细细把脉,又问了些平素里李汐的饮食,忽而起身跪在地上,恭贺道:“微臣恭喜公主,这是喜脉。”
新衣最先反应过来,惊得跳了起来,拉着李汐的手道:“主子,你怀孕了。”那高兴的劲儿,似自己怀孕了一般。
李汐却先呆愣了,反射性地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慢慢绽开了一抹微笑。她怀孕了,这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将来会唤她娘亲的小孩儿……
颌宫的人齐齐跪下恭贺,新衣见李汐还呆着,暗自好笑,利索地拿出银子来赏人,又着人去请驸马爷来。
李汐忙唤住她,娇怯怯道:“不必着人去凤府,我想要亲自告诉他。”
新衣掩唇笑道:“是,是,是……”随即又仔细问了太医,平素里自家主子该注意什么,什么不能吃,什么不能做的,就连每日里要睡多少时辰,什么时候进餐,什么时候运动,都一一问了。
老太医被她问的晕头转向,最后道:“新衣大人不必着急,老臣这就为公主开个方子,列举平日里要注意的,大人再细细看便是。”
新衣忙叫人端来纸笔,着急道:“快写,快写。”
李汐躺在床上笑道:“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是我怀孕,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呢?”
新衣道:“奴婢一想到有个小孩就要来到这世界上,就觉得好激动。”
那老太医笑了笑,敛了声色对李汐说道:“公主的这个胎像虽稳健,可平时还得多注意,万不可动气,更不可太过操劳。”
“太医有心了。”李汐一一应下,让新衣领着太医下去,自己侧躺下,时不时咧咧嘴角笑,抚着小肚子,安稳地睡下。
晚间,李汐醒来,便问:“他回来了吗?”
新衣笑道:“公主这个他,是谁呢?”
李汐支着头瞪了她一眼,“你这妮子皮又痒了不成?”
新衣忙求饶道:“主子可千万别动气,世子要紧。”
李汐道:“平时也没见你如此紧张本宫。”
“嘿嘿,小生命才可爱嘛。”新衣嘿嘿直笑,又说:“凤府的人一早来回话,说今夜驸马爷就不回宫了,就连明儿一早的早朝都请退了。”
“出什么事了?”李汐担忧问道。
新衣忙道:“奴婢已经问过兰大人,不是什么大事,大概是驸马爷染了风寒罢,怕回宫后传染给公主。”又盯着李汐的肚子瞧,“如今公主可不是一个人,驸马爷就是回来,奴婢也不会让他见你的。”
李汐好笑,担心凤尘,想去凤府,可又怕孩子有闪失。
新衣将她的心思猜了个七**,嘿嘿笑道:“主子就安心养着吧,待驸马爷回来,定会加倍补偿你的。”
“你这张嘴,如今是越来越厉害了。”李汐无奈地笑了笑。
李汐将自己怀孕的消息瞒的好好的,就连李铮都没有告诉,只是每日拖着身子上朝,就越发的疲倦。每每李铮问及,她都说没事,难免叫人担忧。
这才下了早朝,李汐坐着轿辇至来仪居,便听下头几个丫头在一处议论,说皇后有挑李贵人的刺,前头哭的死去活来的,如今竟然想要寻死,此事好在公主不知情,否则又不知要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新衣忙上前去喝止,又对李汐说:“主子眼下的身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罢。”
李汐身子歪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就道:“新衣,去回禀皇兄,就说本宫近来身子不适,希望能邀请李贵人来来仪居同住,散散心也好。”
新衣不大乐意,李依依如今受了欺负,到来仪居难免会向主子诉苦,这样一来,主子又要费心费神了。可看李汐一脸的坚持,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只是道:“主子可说好,只邀请李贵人过来小住,万不可再为她出头。”
顿了一下,她瞅瞅李汐的肚子,压低了声音道:“就算主子不为自己的身子着想,也得为小世子考虑考虑。”
李汐睁开眼眸看她,狭长的丹凤眼中,盈满了笑意,“本宫在想,这个孩子出来,你是不是对他比对我忠心点。”
新衣吐吐舌头不说话。
李铮本为李依依的事情忧心不已,又见李汐这两日十分疲惫,更是着急。听了来仪居的丫头前来回禀,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