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理解,人与人之间为何充满了互相折磨。
左后方熙熙攘攘的,吵闹得异乎寻常。
“那边怎么了?”常乐卿一探究竟。
张宣跟着他,瞧见许多兵士围住江尚语。
师傅他,出什么事了么?
副将得意的笑道:“这魔教中人图谋不轨,混入我们军中,暗中偷袭常将军。将军,我们该如何处置他?”
张宣皱眉,之前江尚语没有动作,原来是被众人发现擒住了。
常乐卿瞄向张宣,若有所思片刻,道:“没有人偷袭我。”
副将哎了一声,心领神会道:“那可能是我搞错了。”
有个小将上前,认真道:“将军,那是县令替您挡下了,不信你看县令的手,都是血。”
“宣,有人打伤你么?”常乐卿故意道。
“没有。”张宣双手藏在袖中,斩钉截铁道。
“怎么会呢?我们都看到了。”说着,小将,指着江尚语道:“比对一下他所中的暗器,那可是县令反手打回……”
“好了。”江尚语笑道,“我是偷袭了将军。”
张宣哑然,与常乐卿面面相觑。
小将请功似的,走到常乐卿跟前,道:“将军,处置此人吧。”
士兵们本就看魔教不爽,刚
才的战况又激发了杀性,一个个面有兴奋之意,大喊:“处置他!”
张宣走到江尚语身前,挡住众人的视线,斩钉截铁道:“我担保,师傅不会别有用心的。”
副将哀叹道:“县令,你怎么……”
常乐卿暗骂副将小将愚蠢,不打探清楚就乱搞。此刻自己是骑虎难下,众目睽睽之下,放走江尚语的话,以后如何服众?
妈的,等事情了结,非得找机会克扣他们工资。
常乐卿手一挥,道:“暂且压下吧。”
“是他杀了莫柯的,将军,就地处决吧。”不知哪儿冒出声响,顿时附和声一片。
这些人大多是老兵,对莫柯有崇敬之心,恨不能扒了江尚语的皮。
常乐卿眉头紧锁,道:“当年的事,谁都说不清楚,先审再说。”
小将胆大道:“将军,当年的事,天下皆知,何况这人又非朝廷命官,此次又混入军中,本就该就地处决的。”
“天下皆知,就一定是对的么?”张宣挡在江尚语之前,好像钉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不给任何人伤害他身后的人。
江尚语显而易见是坏人,为何张宣偏偏喜爱他呢?
常乐卿头大无比,杀了江尚语,张宣必定伤心。可是士兵哗变,也不是自己能扛的。
他在万众瞩目之下,只觉得所有视线都是火辣辣的,逼得他做出抉择。
放走,还是就地杀了?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吁——
骑马之人拉住缰绳,停在常乐卿身前,单膝跪下道:“将军,容王吩咐你早日赶回。”
“赶回?”常乐卿诧异。
此地好容易才攻下,他立即离去,不是拱手送还给女真么?
“容王紧急交代的,请将军派人镇守此处,将军本人即日返回。”
常乐卿和副将交换个眼色,道:“我明白了,你等我吩咐整顿一下。”
常乐卿扫视四周道:“莫柯是容王的知己,此魔教之人既然是害死莫柯的,不如由我带回,交给容王处置。”
他搬出容王,理由冠冕堂皇,众人无法不答应。
常乐卿率领小部分人马,即刻启程,其中当然有张宣。
张宣随着小部队,迅疾地骑马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