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今天是耳朵不太好么?教我骑马好么?”
“为什么要换?”江尚语竟感到一丝轻松,柔声道:“学骑马也不轻松。”
“不轻松也成。那个,学的时候,能带你一起骑么?”
“嗯?好吧。”
原来他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事能带常乐卿跑吧。江尚语胸口有酸意涌现,说不出的羡慕常乐卿,不是因为多爱张宣,只是羡慕他有人关心。
“等等我。”江尚语去寻马匹,牵来一匹白马,普通品种。
两人骑在高大的白马上,张宣有些紧张,脊背绑的笔直。
“别担心,有我在。”江尚语跨马坐在他身后,单手环抱固定张宣,另只手抓着缰绳,帮助控制白马。
江尚语温和怡人,轻拍马背,企图安抚受惊的白马。
马匹不吃他那一套,高高跃起狂奔。
“快离开。”江尚语轻功高超,想带着张宣飞离马匹。
张宣来不及配合,双手仍死命搂住马脖子,让马匹越发惊恐了。
白马扛不住张宣的蛮力,轰隆一声栽
倒在地,庞大的身躯瘫倒在地,眼神乞怜悲伤。
江尚语是何等身手,白马欲倒的弹指间已然跃起,飘然转身,飞出两尺远,脚尖轻点地,翩跹落地,白衣飞扬,绝世的翩翩佳公子。
张宣可惨了,来不及跳马,随白马摔倒,跌了个狗啃泥。
他为了不摔成重伤,忙骨碌碌就地打滚,消解了部分跌下的冲劲,却弄得满身尘土,狼狈不堪。
江尚语静静站在一旁,想上前扶起他,最终还是没有挪动。
“啊!对不起。”罪人张宣自己跳起来,灰尘都不拍,直愣愣地冲上前,抱住瘫倒的白马。
他人都跌得半死,居然还给白马道歉。
江尚语好笑道:“不要担心,它没事的。”这匹白马不是神骏,死了都无所谓。
张宣揉揉它的鬃毛,痛心疾首道:“马受伤怎么治,和人差不多么?”
“差不多吧。”
“我给它治伤。”张宣宣布道。
“有必要么?”
“当然有,我害它的呗。”张宣抚摸马匹。
张宣语气很温和,目光却是灼灼的,透露了他的固执。
莫柯也有这样一双眼睛,固执非常,认定江尚语是好友,一直一直替他辩解,惹许多正义之士不满。
无论多少人责难,莫柯始终认定了的,江尚语不会伤害自己,即使错了,遭他毒害,仍未有遗憾与愤恨。
江尚语指尖不自觉地轻颤,眼底的情愫在破碎。
莫柯,你何苦信任我?
“乖,一定把你治好,让你从新能跑能跳。”张宣自顾自抚摸马匹,看起来笨笨呆呆的。
江尚语捏了捏手背,暗自纳闷:刚才做梦了吧,为何觉得张宣与莫柯相似?
莫柯豪气冲天、放荡不羁,张宣愚钝柔软,他们压根不是一类人。
唯一的相似的是,他们都愿意信任我。
哈哈,我对魔教忠诚,换来的是多年后的追杀。我利用莫柯与张宣,他们却信任我。
世上之事,对对错错是是非非,究竟是谁亏欠了谁,谁又是被亏欠的?
江尚语看不透,看不明白。他明白的是,张宣多了一匹病马。
次日夜里,月华如水。
月光清辉万里,唯独照不进江尚语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