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一群人酒兴正酣,门口有人使劲的敲门。
秦牧也喝得有些多了,晃荡着把门打开,村里的一后生惊惶的叫道:“村长,不好了,老九奶奶就要不行了。”
老九奶奶不是别人,正是周小梅的婆婆。
秦牧一听这话,酒劲就去了大半拉,连忙招呼胡老四,众人撤了酒局,急匆匆的赶往了周小梅家。
周小梅婆婆一直有病,却又不很严重,也就吃着药,没当回事。谁想到这天晚上她觉得难受,跟她一起唠嗑的老太太们还当是旧病重上,可是转眼之间人
就只剩下出气,没有吸气了。
等到秦牧等人赶到的时候,老人已经弥留之间,几乎是不认识任何人了。可是当秦牧凑到老人面前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的老人猛然睁开眼睛,无比明亮的看着秦牧,一只枯瘦的手缓缓地举起。
秦牧连忙抓住老人的手,说道:“大娘,我秦牧,我在这里。”
老人慢慢的点点头,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秦牧赶忙把耳朵凑到老人嘴边,依稀听到老人说道:“小梅……你……好好照顾。”
这是个善良的老人啊。秦牧顿时觉得眼角酸涩,使劲点点头说道:“您老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小梅姐。”
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慢慢的眼睛闭上。正当人们要放声哭泣的时候,老人的眼睛又睁开,声音竟有些依稀可闻:“出不了门,出不了门啊。”
秦牧一呆,顿时明白老人的意思,他紧紧抓住老人的手说道:“大娘,你放心去吧,我秦牧把你送出门去。”
老人一听,微微侧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头猛地垂了下来,阖然而逝。
按照村里的风俗,老人出殡要由孝子打幡,没有儿子的,要由多兄弟的至亲侄子来做这件事。而且,每个人一辈子最多打两次幡。老人的儿子早早而去,在西山村又是独门独户,所以老人临死的时候觉得这辈子白活,死了连个打幡的人都没有。
秦牧将打幡的事情拦下来,那就是等于认了老人干娘。
出殡那天,秦牧披麻戴孝将老人送到了祖坟里,连续三天在灵棚中趴跪,让秦牧也有些吃不消。加上周小梅暂时还没有联系上,所以丧事里里外外都是秦牧给张罗的,差不多掉了秦牧一层皮。
将老人安葬之后没几天,周小梅就来信说明,已经联系上几个欧洲那边的华侨客户,准备再联系几家,一起到西山村看看货。信里面虽然没有提到秦牧半个字,但是秦牧却能从字里行间看出周小梅浓浓的思念,也不忍心将老人去世的消息告诉周小梅,便写信告诉周小梅村里的变化,并告诉她已经安装了电话,有事可以直接打电话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过后,天气已经有些转暖了。刘大有来过几次电话让秦牧去县城,他不请秦牧一次就感觉心里不安。秦牧就笑骂他浑身骨头贱的慌,花钱的事情还这么上赶着做。张翠在一旁就喊着说秦牧老大不小了还这么跟老刘开玩笑,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能治住秦牧。
挂了电话之后,秦牧就想起周小梅来,心里有些黯然,加上从中央党校寄来的信件,让他的心情越发烦闷起来,便倒背着手走出房门,正好看见何晶正甩着小拳头笑着捶齐婶。
“什么事这么开心,给我说说,也让我乐呵乐呵。”秦牧收拾了一下心情,走到何晶面前笑道。
何晶的小脸通的红了起来,赶紧收了手,低着头,不安的揉着自己的衣角,小脚还往后踢腾了几下,好像有什么物事被她往不起眼的地方踢了踢。
秦牧眼尖,看见一块巴掌大的树根,绕到何晶的身后,将那树根捡了起来。
齐婶在旁边笑道:“村长,你看这像个啥。”
秦牧仔细一看这树根,大自然果然造物神奇,分明是一男一女正在亲密的接吻。他明白了方才何晶跟齐婶打闹的原因,便笑着说:“这么明显你们都看不出来,也对,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在外国啊,是一种很平常的礼仪动作。”
秦牧说的有些言,齐婶听不懂,但是何晶却是明白了,噘着小嘴不相信的说道:“乱蒙人,哪里有人会……会这样的。”
秦牧笑道:“你又没去过外国,你能知道?等有机会吧,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啥?去外国?”何晶和齐婶都呆住了,尤其是齐婶,能去县城那都跟过年似的,去外国,要做多长时间的汽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