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将温弗雷斯骗倒,沃森和福尔摩斯必须连身边之人也一起欺骗,无论是忠诚的老车夫维克多,还是亲密好友小斯坦福,抑或是新来的名为x211的防剿局后勤人员……他们只知道沃森与福尔摩斯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在x211看来,这不过只是一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分别——誓与司辰信徒不共戴天的夏洛特·福尔摩斯小姐,与将治愈腿部顽疾的希望寄托于无形之术的约翰·h·沃森……两人的追求与方向大相径庭,只会是渐行渐远,甚至日后还会演化为敌人。他当然不知道这只是女侦探与助手的计策,更加不会知道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洞悉到侦探与助手真正的分歧。
而在老维克多看来,小姐始终是不愿意相信沃森先生……他亲眼目睹着小姐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成长为如今这副近乎冷血无情的多疑模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为此感到喜悦?毕竟小姐现在与老爷年轻时候的脾气品性都越来越相似。但他内心又感觉自己应该为此感到悲哀,小姐明明过上无忧无虑的一生,为何现在却沦落到不愿意相信任何人的境地?哪怕是曾经舍生相救的沃森先生也已经遭到小姐的抛弃……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遭受如此的命运?
但在小斯坦福看来,这次争端的主要过错方必然是夏洛特·福尔摩斯!她果然是个他妈的怪胎!竟然为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将曾有救命之恩的沃森驱逐出门外!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小斯坦福·利兰想到这里,更是为自己的好友感到愤愤不平,猛地灌下一杯威士忌,正欲要继续添酒时,就看到沃森已经手拿酒瓶贴嘴咕噜咕噜地痛饮。
“好!”酒精上头的小斯坦福已经迷迷糊糊失去理智,他只感觉沃森这饮酒的姿态真是痛快至极!自己怎么能让沃森自己一个人独饮呢?
“服务生!再给我拿一支威士忌过来!不要冰桶,就单纯的威士忌!!!”
几番推杯换盏来回,小斯坦福已经是喝得醉醺醺,他搂着沃森的肩膀离开俱乐部,一路摇摇晃晃似趔趔趄趄,但他内心仍然挂念着好友的未来,他口齿不清地说道:“沃…沃生你放心,我明天就去给你另谋出路!”
“我嗝…我就不信了,难道这伦敦城里就只有她夏洛特·福尔摩斯是侦探吗?难道其他的私家侦探就真的那么一无是处吗?!”
“我听闻过最近有一位韦克菲尔德警督,他曾经是苏格兰场里最为厉害的警探,最近也已经辞职打算转行作私家侦探,我明天就给你联系对方!!!”
“我相信……以,以沃森伱的能力,必定可以在伦敦中闯出一片天地来!倒…到时,我们就要让夏洛特她好好瞧瞧,她到底错过了怎样一位勇猛的大将!”
沃森也是双眼迷离,他摇头晃脑地喊道:“好!好……好兄弟!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等小斯坦福坐上利兰家的马车,他回过身来似是跌跌撞撞的醉汉,拄着手杖到处乱走不知方向,却是慢慢走到了蜕衣俱乐部的后巷。
在这道浸满温柔月光的街巷中,早已等候着一道亭亭玉立的纤细身影。
她个子有些娇小,但宽松的暗色薄毛呢外套也掩盖不住其曼妙的身材,圆边沿的小黑帽那头倾斜如瀑布的金发似在与银月比皎洁,白皙的真丝手套更是衬托得她端庄典雅。
她见到似是迷茫不认识路途闯入此地的醉汉,却是绽放出极具亲和力的温柔笑容,饱满如桃的两颊露出浅浅的小酒窝,清澈的双眼中闪烁着翡翠如绿的幽幽光芒。
她双手垂下合拢于小腹前,似乎已经在此等候许久。
“沃森先生,晚上好。”玛丽·摩斯坦微微躬身致意道。
沃森也立即恢复了眼中清明,方才看似猛烈的威士忌攻势对因蛾而逐渐蜕变的他来说无异于是清水,那些酒精早已在体表毛孔中挥发出去,是以他如今遍体酒气的味道。
“晚上好,玛丽小姐。”沃森说着逐渐走近,他与玛丽·摩斯坦肩并肩走进理应关张的蜕衣俱乐部后门。
俱乐部的后台比前面的厅堂要吵闹得多,数十名舞者往来穿行于其中,那位俱乐部经理早已在门户等候着,他欢迎道:“约翰先生,我已经恭候你多时了。”
他带领着沃森走上曾经戒备的台阶,一路向上前往顶层,推开厚重古朴的门扉,这里是一处充满异域风情的闺房,充斥着天竺风格的装饰品,玻璃花窗镂空成蜂巢样式,月光由外部泼洒进来,整座闺房便笼罩在迷离的光辉中。
闺房深处是垂挂的鲜红帷幕,一道漆黑不似俗世之人的阴影站立于其中,指尖着一根具有独特进口丁香气味的香烟。
沃森时刻运转的蛾之视野突地熄灭,颅内之蛾似乎目睹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收敛其鳞翅蜷缩在魂躯深处,让他无法借助奇特的视野洞悉幕后之人的真实面容。
俱乐部经理阿格狄斯提斯卑躬屈膝地说道:“苏洛恰那小姐,遵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将约翰·h·沃森带来。”
“嗯。”
鲜红帷幕后传来一道略显沙哑但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一位五官绝美的天竺女子从帷幕后走出,她眉心是一点嫣红吉祥色。
可沃森却总感觉对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直到一分钟以后他才发现,这名蜕衣俱乐部的老板,她的双眼竟然是一眨也不眨!
玛丽·摩斯坦曲膝弯腰,她对着这位蜕衣俱乐部的女老板毕恭毕敬地说道:
“导师,这位就是我跟您提到过的沃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