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咱们到了。”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入内,便不可纵马,只能是人抬着小轿慢行。
外孙辈里,符绾晏是最受宠的那个,故而素来行事乖张,如今有疼着归荑,因此便是个婢子,也是可以坐软轿的。
即便是亲孙女,照着皇家的规矩,也只能住在外五宫,若说区别,也不过是比旁人的大些罢了。
东侧小屋被分给了归荑,符绾雁本想给归荑两个伺候的,不想却被归荑回绝。
入宫的第一日,符绾晏留在外五宫修整哪儿也没去,连带着归荑的计划也必须搁置。
第二日一早,穿上繁复的朝服,符绾晏起身便去拜会皇后娘娘。
如此,归荑得了空,正好吃去去找阿姐。
“什么?你说洵美不在这里了?”
花房的丫头颔首称是,瞧着这怀着孕呢,衣着也很是不凡,想来是位外命妇。
“回夫人的话,正是,半年前,洵美就被调去浣衣房了!”
洵美得罪了贵人,整个花房没人看她顺眼,为讨好贵人,洵美自是被牺牲的命。
宫里拜高踩低是常事,洵美也怪不到他们头上来。
浣衣房可是比花房还要苦的地方,归荑心中十分憋闷担忧,却又只得装出一副沉稳模样。
规矩道了谢,归荑疾步往浣衣房走去。
浣衣房内,叫骂声不断,人影窜动,一些宫女太监的衣裳散落一地,竟比归荑在侯府看见的还要可怖。
管事的是不必做活的,见归荑来,忙热切的迎了上去。
“贵人您怎能来如此脏污之地?可是有什么吩咐?”
管事的晓得谄媚,归荑梗起脖子硬气道:“叫你们这儿的洵美出来!”
此话一出那管事的一脸歉意道:“贵人,这洵美是我们这儿最下等的丫鬟,手上的活计最多最杂,您看要不……”
归荑自然明白这些小人,一锭银子轻飘飘的丢过去冷脸道:“少给我耍花样,不然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
那管事的得了银子便六亲不认,轻哼着两句小调,冲到后院将洵美带了出来。
“你这死蹄子竟然又得罪了贵人,看今天晚上我怎么教训你!”
扭着洵美的耳朵,洵美连辩解都不敢,想来是受的罪太多已经麻木了。
归荑在这儿,自不能坐视不理。
“你这管事的毫升霸道,分明也是个奴才,怎的一副主人家做派!”
在外,为行事方便、取信于人,归荑多是一副小百花做派,甚少这样疾言厉色。
那管事的眼瞧风向不对急忙服软道:“夫人恕罪,奴才永远是奴才,只是您不懂这些个贱蹄子,只有棍棒打下去,一个个的才能听话。”
归荑挑了挑没道:“哦?”
话音刚落,归荑径自抄起一旁的棍子,再手中掂量几下,照着那管事的后腰就是一计!
管事的吃痛道:“贵人!您这是做什么!可是奴婢做了什么惹您厌烦?”
归荑只当没听见,挥起棍子便又是好一通。
“贵人!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奴婢再也不敢随意打骂其他宫女了。”
听闻这话,归荑果然把手中的棍子丢在了一旁。
将洵美拉到身后,归荑探出半个身子在那管事的耳边道:“不愧你是管事的,真真是个好法子,只是你记得,若你再用,我也就多在你身上用用!”
管事的面上应得好好地,心里却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