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裴拓知道王浩柷的意图,所以故意约在今天,然后找人拍下视频,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邹智楠似乎不想说出另一种可能性,便停了下来。
“你是说,柷叔叔可能是自己找人拍的视频,可是目的是什么呢?让自己被警察逮捕、自己被众人唾骂的好处是什么?”子悦摇着头,根本不敢相信邹智楠的推测。
“今天关市时,博宇股价已经降到每股二十块零三毛了……”邹智楠的话似乎印证了这一推理。
“这是什么意思?”子悦有些不解,浩律所和博宇刚合作,柷叔叔不应该希望博宇股价上涨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会办了记者会,否则二人明明可以悄悄地签约合作。
“今天之前,王浩柷都是以顾问的模式与博宇合作,如果博宇股价下跌,王浩柷入股,说不定就能取代吴乾,成为博宇的主导者!”邹智楠的话不仅令子悦难以承受,似乎也震惊了自己。
“柷叔叔不会是这样的人!他平时待人还是很好的,你查了他一下午的资料,难道不知道吗?”子悦试图说服自己,说服眼前的记者“邹川”。
“可他除了是律师,还是一个商人啊!博宇摇摇欲坠,如果博宇还在吴乾这样有野心、又狂妄,却毫无能力的人的人手里面,整个南明商界、甚至全国,乃至全亚洲的商业版图都会被波及。”邹智楠的话似乎并不是在批评王浩柷的做法,但是如果一个人真的这样做了,似乎会让人觉得他很卑鄙。
“成功了会如何?”子悦毕竟只是个记者,这商业角力的结果,她自然不太明白。
“成功了博宇就改姓了王,要是王浩柷能帮博宇跨过此关,将取代邹晋铭成为南明首富。但若是失败了,他就要和全国与博宇有商业往来的人一样,面临着破产的危险。”邹智楠继续解释道。
“你是说他拿着自己全部的身家去赌?”子悦不敢置信,她无法相信自己认识了十年的男人,看着那样稳重平和的男人,骨子竟然这么疯狂!子悦内心情绪不断翻涌,心中萦绕着罗东策和邹智楠两个人的话,一个是可能成为救世主的商人,一个是拿着亿万身家博首富的赌徒。这一刻,子悦觉得,她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她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柷叔叔”。
子悦回过头,看着桌子一旁对着自己的相框,手开始有些颤抖。邹智楠终于能猜到那张照片是什么了,或许是舅舅,或许是和舅舅有关系的东西。也许是因为子悦打颤,也许是因为子悦下定了决心,她手上一用力,相框却倒了下来,平铺在了桌子上。
可是让邹智楠意外的是,相框里的不是人的照片,甚至可以说根本不是照片,而是一张大白兔奶糖的糖纸。一张七皱八褶的糖纸,有些泛黄,角落边还划了道笔画,可见如果不是对子悦意义深远,她也不会用相框框起来这么一张破旧的糖纸。
子悦并没有注意到邹智楠表情的变化,她正仔细地看着网上对云之萦酒店的介绍,她在脑海里反复演练从一楼大厅到十五楼的最快路径,她已经没有心思与力气再去思考王浩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现在,她不仅只是想给大众一个真相,她自己也需要一个真相,一个能够能劝服自己爱下去的真相。
子悦在电脑旁,又模拟了一次,然后看了一眼邹智楠,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邹智楠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子悦屏住呼吸,戴上了从抽屉里拿出来的墨镜,打开了邹智楠给她的那张照片。照片一点儿一点儿放大,当照片放大到四十七倍的时候,邹智楠旁边的子悦静静地躺了下来。
邹智楠帮子悦调整好姿势,趴在了桌子上,自己拿过子悦的电脑,开始看着子悦的行动。
子悦经过多次的穿越,几乎已经克服了晕眩的感觉,似乎那晕眩是由于空间的扭曲才产生的,所以子悦如今进入照片前都闭着眼睛。当子悦睁开眼睛的时候,云之萦酒店的光亮令她感到温暖,她穿过人群看向了坐在远处拍照的邹智楠。邹智楠放下相机正看着自己的方向,在寻找着什么。
子悦有些好奇,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人。身边的人多是拿着行李、护照或是身份证明件的客人,只有一个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女人,似乎有一些不同。她正转头,从邹智楠的方向转了过去。子悦看了看那女人的长相,恰巧是在警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女人。
子悦没时间思考这女人到底是谁,是不是认识邹智楠。她现在要赶紧去找王浩柷和裴拓,听一听他们的谈话,最好能查出拍摄录像的人的身份。子悦一路小跑,穿过了无数人的身体,虽然并不痛苦,可是身体被穿过时,她还是觉得有一点儿透不过气。她终于等到了电梯,可是却忘记了自己根本按不到电钮,她只能跟着其中一部电梯进去,可是竟然没有人按第十五层。她只好跟在离十五层最近的九层的乘客下了电梯,然后找到楼梯,拼命地向上跑。照片中的温度随着光线的变化也剧烈变化着,楼梯间里没有光线,子悦顿感寒冷。子悦不停地跑着,即使累了也没办法扶着扶手喘息,那时的子悦真的很后悔平时的自己不常锻炼。她的汗水是真实的,她的疲惫也是真是的,可她的体温似乎没怎么上升,还是觉得很冷。子悦对照片里的空间更加好奇了,也更加畏惧了。
子悦下定决心,这次之后,她一定要好好探索一下这个空间的特点,以便以后能更好的利用照片能带给她的能力。
子悦好不容易爬到了十五层,根据指引,她走向了视频中裴拓和王浩柷坐着的地方。越是靠近,子悦的心跳越快。尽管步履艰难,子悦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王浩柷。
那时,裴拓和王浩柷已经坐在了那里。桌子上的咖啡二人还没有用过,桌面上还没有那个铝合金的箱子。只是奇怪的是,箱子并不在王浩柷旁边,而是放在了裴拓的脚边。
“你准备好了吗?”裴拓最先说话。
“即便我对你没有信心,我也对恩师的眼光有信心。”王浩柷这才喝了一口咖啡。
裴拓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你不是在夸奖自己吧!”裴拓揶揄着王浩柷。“认识你十几年,你永远不爱惜的就是自己的羽毛。”裴拓说着拿起了铝合金箱子放到了王浩柷面前。
王浩柷最先打开了箱子,面色凝重了,可语气未变:“你真是下了本钱了。你放这一箱子钱,我是要被骂多久呢?”王浩柷将箱子阖上,正了正衣服和领带,才开始了视频中的动作。
如视频中一样,王浩柷把箱子推向了裴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