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义勇军大营外。
孟毅既然已经答应送战马给高杰,这让高杰片刻都等不及了,不待孟毅挑选战马送至他的营中,便已经引着军中几名副将们来寻孟毅,打算亲自挑选战马。
本来高杰等人皆是兴高采烈的策马来到义勇军军营外,正要直接策马奔进大营,却不料被守卫营门的军士给拦了下来。而拦他们的,却是今日负责守营的铁卫营夏完淳钱默等人。
看着眼前这两个年不过十五六的小兵,正两枪交叉横在营门前。高杰还以为这是孟毅因战损严重不知从哪新募的少年兵。想来不识得他们这一身重甲的将官倒能理解。于是便举着马鞭对着那两个小兵笑道:
“你们两个小娃倒还忠于职守~可知我乃何人?”
夏完淳一脸平淡的应道:
“您是何人我却不知~不过你们绝非我义勇军将校。既如此,若入我义勇军军营,需得通报得允方可入营。”
高杰身旁一副将闻言,立时对着夏完淳举鞭斥道:
“大胆!且你既知我等皆为将校,竟还敢横枪阻拦!”
高杰见状却是笑着挥了挥手,示意部将静心。
这不过两个毛孩子而已,与他们计较岂不失了身份,再说,这是孟毅的军营,自己手下若是表现的太狂妄,岂不会使孟毅觉得自己轻视于他,那样一来就着实不美了。
“我乃徐州总兵官高杰,特来拜会孟总兵,还不速去通报~”
夏完淳钱默二人这才撤回了长枪,转头对其余士卒言语了一声,便有一军士快步朝营内中帐行去,而夏完淳钱默二人依旧守在营门正中不曾离去。
高杰见此,也只是轻笑一声便不复再言。
许是明白高杰心思,其副将胡茂祯为解自家将军的尴尬,便笑言道:
“孟总兵军伍森严,连这等弱冠小卒都能严守军令,当年汉景帝视周亚夫之细柳营时所遇故事,不想竟叫我等今日得遇~也可称为幸事也~”
高杰没听过细柳营故事,但胡茂祯夸赞孟毅所部军纪严明的话,他还是听得出的。高杰不由朝营内望去,见其营内士卒,即便未曾作训,出行也是两人为伍三人成行,正想开口应和一下,却见那小卒一脸嗤笑之态,高杰不由随之一愣,笑问道:
“你这小娃为何发笑?可是我的部将哪里说的不对?”
夏完淳轻笑着摇头言道:
“将军还是莫听为好~”
夏完淳越是这般作态,反倒更勾起了高杰的好奇心,当下便对着夏完淳哈哈大笑道:
“你这小娃~老子戎马半生,什么场面没见过~今日还能被你一句话吓到不成!有话便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不敢说,还是老子不敢听!”
夏完淳一脸笑意的复问道:
“将军当真要听?”
高杰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夏允彝,却不曾开口应话。夏完淳见此,便也不再言他,看了眼胡茂祯后,缓缓言道:
“这位将军拿景帝视细柳的典故来言,可是把我义勇军当做周亚夫之细柳营耶?”
胡茂祯轻笑道:
“你可是觉得你们义勇军比不得细柳营?”
夏完淳微笑着摇头道:
“非是不能~而是当下不可与之相较。”
说罢便盯着胡茂祯复又言道:
“若真依将军所言,景帝视细柳之故事为将军得遇,那既然把我义勇军比作那周亚夫之细柳营,小子敢问将军,那汉景帝又为谁?”
胡茂祯闻言,脸色立时大变,就连不曾与闻此典故的高杰等一众将校也都明白此中利害了,不由皆是一脸惊愕之态。
这小子够狠啊!照他这么说,他们岂不是想造反当皇帝了!
胡茂祯顿时冷汗直冒,自己本来很恰当的比喻,怎的在这小子嘴中便变味了呢!还凭的惹了这般杀头罪名。
而之前挥鞭责骂夏完淳的那名高杰部将也已反应过来,立时对着夏完淳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