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啊!不能锯啊!求您了!”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趴在冰冷的地上。
“不能锯?还能救?”童笑无语看向身边两位大夫。
两人都年过半百,医术极高,在东京达官贵人中名声颇高。
两人拧眉摇头。
“不锯腿腐烂就会继续,所以他一直高热不退,何况全身血都凝住了,看看脸都黑了。”
“正是,这是老夫见过最严重的腿梗阻腐烂了。”
“锯断双腿后,保证能治好他?”少女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
三人回头,白露清冷的翦眸看着他们。
“当然不能。”年纪最大的曹大夫听到这话很不高兴,拧眉,“你若是大夫,也应该知道,他都这样了,我们肯给他治就不错了,万一死了还道我们医术不高呢。谁还能保证这个?”
另一位年轻点的卢大夫对药王谷很是崇拜,态度比较好,“白姑娘,他的病我知道。三个月前他们就来找过我们,当时我们说可用药护住腿,可他们没银子付诊金和药费,就把人抬回去了。”
他压低声音,“你就别接这个病了,吃力不讨好。”
白露没理他,径直走过去,欲掀开被子,妇人吓了一跳,蹭的跳起来,一把压住被子,惊恐地瞪大眼睛,“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看病啊。”白露一脸不解。
“你个大姑娘家的,怎这么不知羞耻啊?当众掀我儿的被子,他没穿……”
白露拧眉打断她,“在医者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
伸手要掀,妇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白露拧眉挣脱后退一步。
妇人又急又怒,“姑娘,您肯定不会嫁给我儿子的,可我儿子也不能被毁了清白啊,他可是要娶媳妇的。”
周围的人也在议论纷纷,毕竟女医就没见过啊。
还想着娶媳妇?
童笑见白露黑脸,有些幸灾乐祸,但毕竟是小姑娘,又是同行,他也不好让人家当众难堪。
上前一步,挡住白露,“你这妇人话说得不对了,按你说法,你病了也别找男大夫啊。”
秦知晓拉住白露的手,将她护在身后,“若是想让你儿子丧命,我们就不用管,我送一副好棺材,你直接抬回去便是。我四叔和秦家军将领们都是男子,白大夫救了他们,他们都感恩戴德,没有你这样还没治就先怕这怕那的。恐怕,你儿子不是治不了,是你这个做娘的不给治罢了。”
“就是,医者仁心,不管男女老幼。妇女得了病怀了孩子生产,男大夫不也给看嘛。”
“就是就是,要是按这个说法,男大夫不得娶好多女人啊,那谁还敢做大夫啊。”
围观者哄堂大笑起来。
“我、我是想要救儿子啊。可你们倒是救啊,以前银子要得多,现在不要银子不也救不了吗?”妇人哭了起来,。
“要救就让开,不要胡搅蛮缠的说乱七八糟的混账话!人家白大夫又没害你儿子!还痴心妄想赖上人家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童笑见她撒泼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同行是冤家,可同行被欺负,没有不帮的道理。
白露握了握秦知晓的手,淡定的上前,“我治好的五十多人有一大半是男人,大夫眼里没有男女大防。你儿子还有救,但耽误不得。退一万步,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有希望却被你掐灭了,他死了也会怪你的。”
妇人闻言,抬起泪目,少女年纪不大,可一双冷静自信的眼神让她莫名心安。
她说得对,反正没有人愿意救她儿子的命,就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好了呢?
她赶紧跪着挪开位置,对着她磕头,“好心的仙女啊,莫怪老妇愚蠢,请您给尽量救救我儿子,实在救不了,老妇定不能怪您的。”
“能不能救,待我看了才知道。”白露伸手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