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关系只停留在欣赏、喜欢这个阶段时, 女朋友在男朋友眼中是完美的。不单单是韩舒苒这个人很完美近乎没有缺点,还有跟她在一起能明确的感受到自己被爱,这点也很完美。
同韩舒苒在一起能明确的感受到什么是热恋, 炙热的爱恋让女朋友不管是视线还是镜头都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男朋友都收到过女朋友专门给他拍的短片告白礼物,热恋期的男朋友无限确定他和韩舒苒处于热恋, 他们彼此热切的爱着对方。
直到热切的爱恋变成一种无法准确找到形容词的操纵,此前处于男朋友脑海幻想出来的粉红泡泡逐渐就消散在日光之下。日光之下无新事,世上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是,当男朋友从喜欢变成爱慕, 当李正宰爱上了韩舒苒, 当他开始思念她。
那女朋友到底是喜欢他、欣赏他还是爱慕他,李正宰一眼就能看清。因为他陷进去了,身在局中, 而韩舒苒始终清醒。
清醒的韩舒苒欣赏他, 欣赏名为李正宰的男人。虽然李正宰本人没要搞懂女朋友具体欣赏他什么,但李正宰基本能确定, 韩舒苒欣赏的一个人而不是爱恋一个男人。
如果名为李正宰的人是个女人, 那欣赏对方的韩舒苒会跟那个女人成为好朋友。这就是她的欣赏, 不分性别的。
谈恋爱需要分性别啊,也可能不分?总归是要肢体接触的,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亲近。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何种方式,都会想亲近。想亲亲抱抱, 或者再进一步,一定会想的。
否则男朋友和男性朋友能有什么区别, 无非是一字之差。
自家女朋友不在意那一字之差,她不想亲近他。也不对,男朋友认为, 应该说自家女朋友不讨厌他的亲近,但她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疑似性冷淡。
手上始终戴着贞洁戒指的女朋友别说什么碰触雷池,她离雷池八百米远,从未考虑过要靠近雷池。李正宰也是很偶然,极其偶然的发现,韩舒苒从未有过所谓的意乱情迷。
跟女朋友见不到面时不谈,见到了,恋人们过得也是老夫老妻的日子。他们可以天南海北的聊,聊日常、聊工作、聊今天吃什么,就是无法从聊天再往前走一步。他们当然也会亲吻,会拥抱,可再往前就一步都走不下去。
李正宰很偶然很偶然的发现,在他们亲吻时,在他意乱情迷之时,韩舒苒的眼底始终是纯澈,即不会意乱更不会情迷。
到了这一步,李正宰还有什么不懂的呢。但凡早半年看到那双眼睛,李正宰都会分手,如果不分,纠缠下去,死的是他。可惜晚了半年,他已经栽进去了,那就换成,他死都不会分手。
死都不会分手的男朋友半死不活的进了医院,他参与新作品拍摄前就在做事前训练中受伤了,赶上开机,修养了几天感觉好点就去拍摄。根本没休息好负伤拍摄,中途伤势就加重,一直硬挺着坚持到杀青,直接从片场去医院,迅速被安排手术,进了手术室。
韩舒苒是男朋友进了医院才知道他伤势那么严重,她送男朋友进手术室之前,男朋友还跟她装坚强说没什么大事。人出来了,手术很成功,万幸。可人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麻醉没过,还是重伤后人就坚强不起来,男朋友攥着兄弟的手问,我如果求婚你答应吗?
女朋友站在病床左侧,茫然的看向右侧。蹲在右侧的郑宇盛更茫然的看向左侧。随后左侧的女人喷笑出声,右侧的男人闪电般甩开兄弟的手光速后退,直至背贴着墙壁退无可退了,才抵着墙,无限堂皇的拼命解释,认错人绝对是认错人,离大谱的认错人!
此事在李正宰睡了一觉再醒来,麻醉剂真正过去了,就变成兄弟每天调侃他至少五十次的离谱事件。李正宰从起初的羞恼发展到恼羞成怒,再到淡定无视,也就花了一天。源于郑宇盛太狗了,一整天都在嘲讽他眼瞎到那种地步。
离谱的事件是很离谱没错,求婚对象的性别都搞错了。可离谱事件能那么堂而皇之的变成一个笑话,李正宰就能当成随口的笑言,开玩笑的问韩舒苒,我求婚你会答应吗?
韩舒苒摇摇头,“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不想结婚还是不想跟我结婚?”李正宰肩膀崩着,止疼药好像失效了,伤口钝痛,脸却是笑着的,还是玩笑的语气,“该不会是不想跟我结婚吧?”
展颜笑开的韩舒苒探身亲亲病床上的病人,抚着他的侧脸,让男朋友安心,“我只是想先立业再成家。”
无法安心的李正宰强迫自己安心,望着近在咫尺的爱人,再问一句,“拿到斯洛伐克算立业吗?”
再度亲亲他的女朋友说不算,退回原位,握着他的手跟他讲,“你记得《母爱》吗?”
突兀被岔开话题,李正宰迟疑的点头,那个本子所传达的故事很难让一个演员忘却。写出那个本子的导演说,她一直惦记着。
“我对那个剧本有一种奇异的排斥,我没搞清楚为什么我那么排斥,但那是
个非常好的剧本,那也是个会让我变得更圆融的剧本。”韩舒苒用拇指摩擦着他的虎口,说着特别像是拖延求婚但确实是实话的解释,“现在我还是没办法抗拒我不想排斥的念头,等什么时候那个项目能开机,或许我就可以考虑终身大事。”
李正宰不懂那个剧本为何如此特别,但他很清楚,韩舒苒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那就换话题吧。
新换的话题还是跟家人有关,事业有成的儿子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担心,都进医院了还不告诉父母。郑宇盛对此很习惯,他也不会告诉母亲他拍摄受伤之类的事,平白让家人担忧,还不如事情过了再说,这一对兄弟都是报喜不报忧。
换别的时候,韩舒苒不会多说什么,个人选择没必要多谈。可她没时间门在医院陪伴男朋友,她要去参加斯洛伐克电影节,郑宇盛那边也没时间门,他电影上映了要宣传。
把病患丢在医院只让助理照顾有点不人道,韩舒苒就劝男朋友告知父母,起码有人陪他。男朋友拒绝,有助理就行,这也不是什么大伤,手术都成功了,过两天都能回家修养,何必再让家人担心。
韩舒苒听了后没有再劝,转而拖了两天行程,等陪着李正宰出院回家,在郑宇盛半夜结束行程回来看病人时,跟他聊起这件事。说法是,我们都不在,男朋友有点可怜,要不找伯母来?
本来没觉得兄弟可怜的郑宇盛听她那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可怜,可是找父母的话自家兄弟不会乐意的,不如,“找记者吧,宣传一波敬业,进医院的消息出去,伯父伯母自然就知道了。”
多少有些讶异那两兄弟之间门还搞这套的韩舒苒没忍住笑出声,郑宇盛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疑惑的望过去。
不想解释笑什么的韩舒苒讲,“我听说你最近把邻国的项目都拒绝了,什么情况?”
思路一下被打断的郑宇盛说起这个有点小郁闷,“那边的环境有点古怪,我怕待久了会出问题。”
“怎么个古怪法?”
“他们演员不抗票房,也不抗收视率,只享受好处没责任。”
讲起这个郑宇盛槽点可太多了,对邻国演员生态如此美妙的羡慕夹杂着嫉妒的槽点。他跟没同那边合作过的导演讲,那边演员日子过得太美,还能拼死拼活争番位的。
“番位怎么争?”韩舒苒不解,“剧本不都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