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下午,回到县城,他到县城的百货商店准备买双鞋,来到卖鞋的柜台前,看中了一双,刚准备试鞋,居然就碰到了郑彦秋。郑彦秋在这里买一个水盆,两人都很意外,这和上次在化工厂里见面,已经又隔了半年。郑彦秋是独自一人,似有点不好意思,陆运红帮她付了钱,她谢过陆运红。陆运红告诉她,军装已经带来,放在住处,她也正要问,就说去拿。她一块朝陆运红的住处去,陆运红问:“你结婚没有啊?怎么一直没告诉我请客的消息?”
郑彦秋默然片刻,好像有难言之隐,又知道事情回避不开,不太情愿的对陆运红说:“我和他分手了。”
陆运红有点意外,问:“为什么呢?”
“性格不合吧。”
“这是男女分手的最普及的理由,还有一个‘没有缘分’,是不是?”陆运红说。
郑彦秋好像很不想谈这个问题,陆运红也不好再刨根问底,两人的话题渐渐的枯竭。一路走着,到了陆运红的住处,陆运红给她倒杯茶,然后把他二哥的那套军装取出来,她打开来看了又看,完全是新的一样,可见这么多年来,陆运红保存得挺好的,陆运红告诉他,自己当初曾试过一次,那时不合身,可能现在应该行。接着他又拿过来,试着穿上,郑彦秋说:“你不忌讳啊?”
“这有什么?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当初最向往的是穿军装,只是现在穿,感觉不那么时尚而已。”
果然,他穿在身上,刚好合适,就象入伍当兵的一样。郑彦秋说,跟她的二哥几乎一样的感觉,只是头发长点,她说着,眼圈微微发红。陆运红脱下来,还给她,说:“你知道吗,当初你二哥牺牲的时候,我给捐了五元钱,就是想让你理解成我买这件衣服的钱,害怕你让我还衣服给你啊。”
郑彦秋勉强笑了,说没有想得这么深刻。
她准备告辞,陆运红送她到门口,隐隐约约间,心里又冒起初中时的那股感觉,他忽然双手抓住她的手,望着她,说:“要不,我们重新开始吧,行不?”
郑彦秋想挣脱,挣子两下,挣脱了,她调开眼睛望着旁边,没回答。
“考虑一下吧。”他半开玩笑的说。
“你是还没谈吗?”
“是啊,也想谈,没合适的缘分啊。”
郑彦秋没说话,陆运红又重复说:“考虑一下吧?”
郑彦秋不置可否,说:“……以后再说吧。”
“嗯,好的。考虑什么呢,考虑咱们下回再见,还是象初中一样,就考虑你先勾我的手呢,还是我先勾你手这个问题,行吗?”他继续开玩笑说。
郑彦秋微微的脸红,没回答。他送郑彦秋到他们厂车的站口,郑彦秋离开了,他望着厂车开去的方向,感到她同意的可能性大,他对她的感觉已没初中时那样强烈,她是不是要介意自己与梁洁的经历也不敢说。他希望她能答应,因为总的来说,郑彦秋是不错的,如果她能答应,自己也不再作别的打算了。
第二天下班,他又去化工厂里,两人再次见面。郑彦秋刚下课,她好象意料之中,两人并排走着,朝她的寝室去,就象多年的朋友、兄妹和夫妻一样,她碰到熟人,互相招呼,也没有一点不自然,她左肩上沾了些粉笔灰,他侧过头,给她吹去,她也没觉得什么不对。来到她的寝室,陆运红抱住了她,望着她的眼睛,她有点羞涩,轻轻的推开他,坐下,静静的说:“运红,我有个事,需要告诉你,如果你不介意,可能我们才能交往下去。”
陆运红不知她要说什么,问:“你说吧,同学。”
郑彦秋断断续续的告诉他,她谈的那个男朋友施信,两人交往大约四个月,后来她发现他同时还交往有别的女子,脚踩几只船的那种,就和他分手的。陆运红听着,这个原因不值得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肯定还有别的重要原因,他马上想到了,看着她,心里虽然有点堵,片刻还是接着她的话说:“是不是这个姓施的男人,可能长得还不错,很得女子们喜欢,然后”
郑彦秋没有回答,坐着,望着窗外。陆运红已全明白,说:“彦秋,过去的事就啥也不说了,我不会介意。就这样吧,好了。”
他再次站到她面前,把她拉起来,郑彦秋说:“不,我还是要说。”她这下说话顺利多了:“他同时交往两三个女的,在和我交往的时候,还让其它一个女孩打过胎,我知道后很痛苦。原来还准备计划去办结婚证了的。”
“你有他照片吗,把它拿来给我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郑彦秋曾有好几张他的照片,好像都已扔掉,他翻了翻柜里几本,翻了好一阵,从夹的照片中找,居然找到了一张部分职工的合影,递给陆运红,把其中一个指给他看,陆运红看了,确实,照片上的男孩子很不错,很能让女孩们动心那种。他还给她,笑着说:“自我评价,自己好像不比他差嘛,你觉得呢。”
郑彦秋把那张照片扔在垃圾袋里,说道:“你是指人品上,一路货色?”
“你说呢?”
他再次拥住郑彦秋,她没有拒绝,好一会,两人才分开。郑彦秋做饭,他在旁边帮忙洗菜,两人一边做,一边不时相互看上一眼,又止不住的笑了,陆运红甚至说:“要不,明天,我们就去把结婚证扯了吧。”
“胡说八道,咱们今天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