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歌就躲在室外,心理科这楼来的人非常少,又没有什么监控装置,倒不担心隐身的持续问题。可让他吃惊的是,怀灵道长居然在十几年前就接触过了恐怖传说,他一路积累下来,到底是靠什么力量在对抗诅咒?
许云歌没有告诉方解元他在哪里调查,只是把窃听到的问题立即告诉对方:“这个冒牌怀灵道长绝对有问题,十几年前他接触过金家大院,他接触恐怖传说的经历可能会非常多,我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你有思路吗?”
方解元很快给出了否认的回答:“区区凡人是绝对不可能完全兼容诅咒力量的,他要是十几年来疯狂的收集诅咒力量,现在必定是性情剧变,暴躁非凡。直接把对方脑壳撬开搜魂的诅咒又不是没有,怎么可能耐着性子和金逸明慢慢交流。”
“诅咒力量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用多了必定染上怪癖。而且当年的恐怖传说并不多,很多早期接触诅咒的人,要么早夭要么已经隐居,不可能浪到现在还像个正常的。你说的那个怀灵道长,他拥有的诅咒肯定不多,但道具就难说了。”
许云歌对方解元的分析表示赞同,只是他仍然好奇,这个冒牌怀灵道长如果是在调查女衣恐怖传说,他是怎么会和胡家庄的恐怖传说搅在一起的。毕竟他的身份一直成迷,要是许云歌早早的死掉,估计没人能发现他到底躲着在谋划些什么。
“不知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我最初遇鬼的那次问题太多了,充满各种莫名其妙与不合理的情况。如果说有人在故意推动,试图利用我这个渴望活下去的病人来对付女衣,这个怀灵道长肯定逃不了干系!”
也许提示就藏在所有的道具和细节里,对于这个神秘的怪道士,许云歌警惕正在上升。好在他有蒲月红柬在手,只要烧幽冥通宝激活蒲轮轻波,应该可以在不留痕迹,不惊扰鬼怪的情况下更深入地调查。
怀灵道长:“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不是什么丢人不丢人,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你们凡人之间的关系,我不会插手,我找你问这些事情,也是为了收服恶鬼。你觉得我一个修道之人,会对凡夫俗子离婚原因感兴趣?”
或许是许云歌背地里添油加醋的恐吓起了效果,或许金逸明年纪也大了,身为一个心理医生,见证过了太多爱恨离别。
金逸明被怀灵道长劝告了许久,终于动摇了守口如瓶的决心。
“好吧,我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不能利用这件事去伤害我的家人,也不要再影响我。”
“成交。”怀灵道长不知想到了什么,心头热切地吞了吞口水。
金逸明开始讲解故事的时候,许云歌感觉身上突然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掏出那张旧报纸,却发现上面悄悄渗出水来。
“这张报纸,难道是产自恐怖传说世界的道具?”
许云歌暗暗吃惊,不过想起金一正那一抽屉的结婚证离婚证,他愈发觉得这里面问题多得数不清。
不过在金逸明的描述之中,一个快要被忘却的世界又重新浮出水面。在金逸明开始讲解的时候,许云歌明显听到了远处的走廊上有高跟鞋的脚步声走过。一些集齐稀薄的黑雾,开始渐渐悬浮于空气之中,不知是老旧报纸唤醒了它的记忆,还是金逸明的一家之言,凭空编造了一场噩梦。
当年那会儿的天气,那是一个潮湿绵长的雨天。和大多数贫穷村庄一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平凡时代,小湖村因为土地资源与水流资源可以产出鱼米,便吸引了一批人在此地定居。
在不太理想的时代,大多数穷困不过一句诗歌“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正是在大家都穷的年代里,唯独金家还算过得不错,因为祖传的家底殷实,再怎么重新分配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金家算是小湖村里面,最为富裕的几个家庭之一。
当穷人家还在为没有着落的三餐发愁的时候,金家就能供起几个孩子读。或许是这样传统的幸福招人嫉妒,或许是祖上的香火气运,走到这里就要衰落了,金一正早些年虽然早早结了婚,生下一个聪明静的金逸明,但他的思想还是十分传统,和不少女人有些风流故事,总想趁机搞个三妻四妾。
也可能也是因为那场大雨,让女衣恐怖传说的梦魇降临在小湖村。
说来也巧,那会儿许多单身汉看见有个贤惠的漂亮姑娘会生火做饭,还有可能给自己传宗接代,自然都是高兴得不得了。尽管是个雨天碰巧避雨的陌生女人,但她有时候穿得像大家闺秀,有时候穿得像乖巧丫鬟,变幻莫测地让人摸不着头脑,许多男人便鬼迷心窍地开始调查这个女人的存在。
这时,早些年还算年轻的怀灵道长来到这里,发现了这一切,这些事情许云歌已经了解过,只是录音记忆作为备份。
然而许云歌想不到的是,因为金一正的风流生活,他的正妻刘莹实在是无法忍受,干脆在下暴雨的那天走出了家门,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对外,金家都说是夫妻性格不好才选择的离婚。
对内,其实金逸明是知道真相的,他的母亲是因为频繁被忽略被冷落,过得完全不像夫妻生活,反而像个伙夫佣人。
试问一下,要是人们至少能活到0岁,谁愿意忍受长达50年的冷漠?那种毫无感情的夫妻生活,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就连家里的老人也不在乎的身份状态,可能不是刘莹追求的幸福与爱情。
“你不愿意委曲求全,不如干脆一拍两散,让你和那些水性杨花的臭女人过日子被骗光家产,看看到头来谁对你好!”
说完这些,金逸明的声音里满是压抑和恐惧:“我的母亲,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可是在那个下暴雨的傍晚,有一个陌生女人穿着我母亲的衣服,回到了金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