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言想到上次江黛青娇态,与她玩笑道:“就抱你进出,也无不可。”被她软软瞪了一眼。崔玄见状更是诧异,总觉得梅言对江黛青别有居心。看嵇元,倒像是毫无所觉。
“意远,我和你同去。”金涛一无所知,对梅言如此说。他是一心扑在案子上,梅言只好幽怨地看他一眼:“要去你去吧!”叫江黛青娇笑不已。
到底还是金涛去的义庄,却是白忙一场。他还跑了一趟恩泽园,也是一无所获。午后,崔玄却来请众人,说是云梦发现一具流尸,已经叫人直接送往总督府后敛房了。
江黛青盘起秀发,和嵇元、梅言、风荇同往敛房来,崔玄、金涛早已候在那里了。
取块帕子,捂住口鼻,等仵作检验完毕,江黛青抽出幽篁,解剖尸体。风荇将凫藻递与梅言,他便站在江黛青对面给她帮手。从气管、食道到胃肠,除了溺液空无一物。
江黛青不觉撑住案台叹息。
“怎么?”嵇元看江黛青烦恼,问道。
“一无所获。”梅言手下动作不停,目不转睛地说道:“连肚肠都干干净净。”
江黛青叹道:“是个厉害对手。”
金涛倒是冷静:“照王妃一贯的断案理论来说,这也是一条线索?”
“算吧。”江黛青浣了手,取下面巾,道:“显然凶手极具反侦察意识,通医理,懂刑名。”她叹道:“大约,还有帮手。”
金涛没跟上江黛青的思路:“又有同谋?”他问:“王妃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江黛青带众人回到房,对着白绢,叫金涛做侧写。
“死者均介于二十至三十岁之间,凶嫌应该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尸身处理的很干净,是细致、谨慎的性格。伪造意外溺水的假象,是具备刑侦知识,懂得医理之人。”
江黛青点点头,接过话来继续分析:“死者死前穿着十分普通,但头发束得整齐,指甲修剪得干净。被好生对待。胃肠里不见食物,可见死前有过断食。抛诸江河却又显得十分无情。”她说:“这就很矛盾。”
“死者生前被限制过人身自由。但不见被性侵的痕迹。”江黛青说:“种种迹象表明,此案凶嫌,或是女子。”
众人都是一惊。
“她一个人不可能搬运得动一个成年男子,所以大概率还有至少一个帮凶。”
“女子行凶往往会将现场乃至尸身清理得干干净净。富于感情,会体现在尸身的处理之上。且连环作案,比男子更有规律。因为她们杀人时没有性幻想或者是类似段居真那种仪式,就是单纯的不死不休。”
金涛沉吟道:“既然如此,尸身上就只有衣服这一个线索了。”与江黛青对视一眼,心知肚明:“估计是当铺的旧衣,没办法锁定凶嫌。但照王妃所言,还是可以排查一番的。既然要囚禁被害人,须得有宽敞或多余的房舍。想必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还有一点,或者可以追究。”江黛青思量道:“她拘禁这些美貌男子,无非是为了□□。既如此,料应不是未嫁女。或是孀妇,或是离异。也符合这个凶嫌的年纪。”
崔玄只有目瞪口呆听着的份儿。嵇元叹道:“这不好查。”他说:“我奉命巡按五道,不包括山南道。此时若是奔赴山南,只怕有渎职、涉职之嫌。况且我若是露面,于我们的计议也是不便。”
众人一时默然。
“不能置之不理。”江黛青紧锁秀眉:“这案犯要么在寻找下一个受害者!要么已经监禁有人在手!一条人命,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梅言听了灵机一动:“或者,我们能把人从山南道引来?”
江黛青不敢苟同:“此女显然有自己的势力在彼。若是我,不见得会冒险东行。这会让事情脱离她的掌控。你忘了?”她说:“这是在叫她走出自己的犯罪舒适区!”
“那欲破此案,只能是我们去了?”梅言问道。
说到去山南道,江黛青不觉望向嵇元。姜家村就在山南道。那是二人初遇的地点。
“可惜,我不能露面......”嵇元的语气缠绵起来。江黛青也有些意态腼腆,谁不想故地重游呢?尽管姜家村于她而言,也不全是美好的回忆。
梅言疑道:“可惜?”风荇肘击他:“那是他们相遇的地方。”他说:“清真是山南道复州治下竟陵郡仙桃县姜家村出身。”崔玄侧目不已。
江黛青瞠目:“哇哦!我自己都没有你清楚欸......”叫众人忍俊不禁。
“那是因为你路痴!”风荇嘲道。江黛青嗤之以鼻。
嵇元略事思索,对金涛说:“这案子,在你职司之内。还是你带风苓去办。”他说:“先去襄州山南道总督府,持我祾王金宝以及崔总督协查,调取相关案卷信息,核查这六名死者的身份。再到江陵郡,从户籍上排查符合侧写的凶嫌。”他特地嘱咐:“你二人须得同食同宿,不许分开行动!”
金涛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