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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烈焰

“进来吧!”红露高声道。 院外一阵响动,客栈关上的门被撞开,一个老翁押着阿玉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二十个持剑人。 “阿玉!”众人惊呼。 老翁手中长剑架在阿玉脖子下,阿玉苦着脸不敢动。那老翁声音嘶哑地开口,“统领没事吧?” 红露躺在地上,“放心,一帮不成气候的竖子,不足为惧。” 刘婉顿时头大。阿玉不爱待在客栈喜欢野到外面玩,她对塞外熟悉一般不会有危险,平日里大家不大爱管她,晓得她跑出去自会回来。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她不在眼前,大家也没多想,未曾想被九剑门的人钻了空子。 “哼!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刘娘子在江湖上闹出那么大动静,我怎能不疑心你来雁门关别有目的?我堂堂九剑门四统领岂会轻易上你们的当?雕虫小技就想拿住我,你还嫩点!”红露轻蔑一笑。 刘婉面色一沉,“把阿玉放了!” 红露,“好说,你先放了我。” 不见客栈的人听了心中不忿,眼下却又不能不救阿玉,可放了红露几乎等于白忙一场,个个都跟着着急起来。 刘婉走过去,一脚踢掉她手中的焰尾剑踩在脚下,同时将龙雀刀拦在她身前,向阿金示意。阿金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将网解开。 红露站起身起身掸了掸衣裙上的尘土,轻描淡写地道,“把那小女娘放了吧。” 押住阿玉的老翁得令,遂放下架在阿玉脖颈上的剑。阿玉挣开那群人一边跑一边道,“阿姊,千万别放过她!” 这时刘婉身前的红露突然拂袖,香氛扑鼻,眼前一花,刘婉无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弹开。与之同时,红露足尖一抬,便将地上的软剑勾起来握在手中。随后抖动长剑,三股剑游弋飞来。刘婉忙挥刀格挡,可龙雀刀刚碰上焰尾剑剑尖,便觉得手腕酸麻,好似脱力一般。 红露回身站定,“本娘子的香好不好闻?失了内力的感觉如何呀?” 刘婉心中一沉,刚才屡番被她震开,难道是自己内力已失的缘故?小煞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怪道我也觉得突然没了内力,在香氛中□□,你真是不讲武德!” 红露轻蔑一笑,缓缓道,“你们张网网住我,难道就有武德了?刘娘子,你们中了我的‘软玉温香’,内力已失,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众人听罢,心头一紧。刘婉默不作声地看着红露,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夜娘留下的十个仆婢虽然能打,却武艺不高,最多能和对方那二十位持剑人拼个你死我活,还要保护年幼的阿玉和不会武功的王戬。而她内力未失的情况下也无把握能胜红露,遑论她身边还多出来一位老翁,看情形,那老翁当是半个高手。 刘婉思虑片刻,终究说出了他们先前商议的暗语,“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要走最后一条路,阿金你们先走。小煞,你跟着阿金,帮他们断后!” 刘婉挺刀而上,对上红露。红露抖开软剑,目中闪过一丝狠戾,“不自量力!” 阿金立即明白刘婉之意,毫不拖泥带水地道,“阿木,你带路,大家跟着阿木,大娘二娘,你们两个用刀的跟我一起断后!” 那老翁喝道,“拦住他们,这客栈有密道,他们想从密道逃走!” 龙雀刀搅开围上来的软剑,若在平时,翻转的刀花当即便能荡开三股软剑,可刘婉到底失了内力,刀锋上劲力差了几分,焰尾剑只是被打偏,并未收势,剑尖划过她握刀的虎口,留下一条血痕,她竭力握稳龙雀才不致被焰尾剑击落。 耳边叮叮当当地响做一片,应当是小煞和阿金等人在掩护大家逃走。可王戬的声音骤然响起,“阿婉!和我们一起走,你打不过她的!” 红露眼波流转一声轻笑,手中三支软剑仰头扑来。刘婉心神被王戬一扰,本就没有劲力的龙雀刀顿时失了准头,焰尾剑剑尖趁势咬了上来,她左下颌缘处赫然留下一道细密的血痕。 王戬挣扎着大喊,“阿婉,听话!跟我们一起走!” 刘婉眼前三支软剑游弋起伏,呈三足鼎立,从上左右三个方向袭来,好似烈焰张扬的火舌,要一口将她吞噬。她手中的刀无力招架,只能连连后退,火舌猛蹿,舔舐上来。刘婉眉心被刺,出现一竖腥红的细线。 刘婉伸手抹下额间渗出的血珠,不待王戬再大喊,挑起脚边一块碎裂的桌角,挥刀打向王戬,王戬当即被飞来的桌角砸晕。刘婉沉声道,“把他带走!”阿火和阿土跟着一左一右架住王戬边打边退。 叮叮当当的打杀声钻进了后头,刘婉暂且松了口气。这客栈当初修筑时,掌柜的便埋了好些密道机关,阿金他们熟悉客栈布局,就算打不过也有办法困住这些人。何况他们早做过计划,若

是失手要逃,自有应对的方案。 然而红露见那帮人逃走,丝毫不以为意,她悠然自得地看着眼前的刘婉,“你杀了我们六统领和五统领,我还当你有多大的能耐呢,也不过如此。” 说着,好似戏弄她一般,轻巧地扬起手中软剑,那三支软剑又晃荡着飞来。刘婉下意识地挥刀连击三股软剑,三股软剑虽稍后偏移,却仍是从三个方位围向她。一声轻哧,她的左臂被划拉出一条口子,再中一剑。 红露脸上浮现出几许得意,并不急于下杀手,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把戏,像一只成竹在胸的猫儿,将无计可施的老鼠摁再抓下,随意玩弄。三支软剑绕着刘婉身侧,不断地逡巡游动,刘婉身上接连中剑,浑身上下有许多细小的伤口,好似被蚂蚁啃噬一般火辣辣钻心地疼。 刘婉握着刀,她在清凉山对上‘飞鹰双翅剑’时便对‘杀猪刀’第三层境界‘举重若轻’略有领悟,只是仍差些火候。现在她内力尽失,她倒真成了一位寻常的屠夫,而眼前的红露好似一头重逾百斤的猪牛摆在面前。 好的屠夫往往只需一把小小的尖刀便能轻而易举地解体分肉,割肉如裁布,刀锋划过如行云流水不费吹灰之力,皆因刀是顺势而为。 天下功夫都是由一招一式组成,招式之间,任何刀枪剑戟挥动之间,不可能毫无破绽和间隙,破招犹如杀猪解牛,用刀要顺着对方招式的脉络和间隙,便是没有内力,也能做到举重若轻,游刃有余。 刘婉看向张扬飞舞的三股软剑,如烈焰腾空,向她卷来。她被包裹其中,逃无可逃。这时她突然挺刀向前,直刺三叉软剑的当心。虽然三支软剑剑尖眼看就要戳中她脸和前胸,可她仍是不收手,‘噔’地一声轻响,三叉软剑剑心被击中,三股软剑仿若被打了七寸,本要咬上刘婉的烈焰瞬间哑了火,软剑散乱了下来。 红露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再度挥剑,刘婉举刀顺着软剑之间的一道间隙削向当心。红露当即一拧,想要绞住龙雀刀,刘婉手中的龙雀只是随缝隙一翻,抹向当心的同时抽刀出缝。三叉软剑扑了个空。 红露凝力于剑尖,三叉软剑合剑为一,长剑贯满劲力笔直直刺而来。这一招招式看似简单,若在平日里只需挥刀格挡便可。可刘婉心知剑上内力强劲,她若硬挡就中了对方的圈套,立时要被长剑所伤。 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准来剑挺刀直刺,对上长剑剑尖,轻轻一挑,从两股软剑之中一隙滑入,好似切开两片肉一般,龙雀直捣三叉软剑剑心。 红露手中一滞,直挺的软剑顿时泄了气一般散成三股耷拉下来。她心中惊恐不已,背心冒出一层冷汗。她在草原横行日久,难逢敌手,早就忘了自己的三叉软剑也是有弱点的,眼下焰尾剑的弱点已被眼前之人堪破,对方虽然失了内力,单论招式已经奈何不了对方。 她惊怒交加之下,猛地挥动焰尾剑,剑上贯满劲力,三支软剑飞向刘婉,刘婉站定不动,一刀横劈进缝隙。焰尾剑在半空中一抖,剑身起伏抖动拍向龙雀。 刘婉抽刀翻转,旋即竖起刀锋滑进另一道缝隙,平行划过抖动不已的软剑。红露转而摆动手臂画圈,搅动焰尾想要绞住龙雀。刘婉刀尖一捺,直入当心,翻滚的烈焰顿时又被戳中,失了气焰熄灭下来。 红露面红耳赤,手中软剑疾飞,出手越来越快,浓浓怒气化作怒焰狂涛,滚滚而来。一时间客栈之内噼啪作响,剑光飞舞。刘婉目光冷静,龙雀在烈焰中游走穿梭,护住周身。然而她到底是失了内力,只能守不易攻,焰尾剑上剑气如炽,僵持愈久,愈发容易被霸道的剑气所伤。 剑气愈发猛烈,刘婉又被灼伤数剑,衣襟染血紧紧地黏在身上。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红露的剑招太花,她已感到有些头晕乏力,当下顾不得许多,仍是死死地盯着半空中飞舞的软剑,拼劲全力举起龙雀,挺刀迎上。 红露双目赤红,挥动软剑愤愤道,“看你能撑到几时!”刘婉心道,撑到阿金他们一行人逃出客栈就行。 就在此时,一阵巨响伴随着山摇地动,客栈土坯墙顶的泥土被震得簌簌落下,一股烧焦的味道并热浪滚滚袭来。红露身边的那位老翁混身是血,捂着伤口拎着剑跑了出来,阿金等人紧追其后。 刘婉看过去,不知王戬何时醒了过来,跑出来看向她,正对上她的目光。 那老翁道,“统领,他们引了埋伏的火雷,大火快烧过来了。我们的人都被炸死,不过也堵住了他们逃跑的密道,现在只有客栈大门一条出口。” 王戬,“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你们两个,难道会怕了你们。大家一起上!”除了水、火、土三个婢女护着王戬和阿玉,剩下的人同时挥刀上前。 双方顿时战作一团。那位老翁果然是个高手,纵然受伤,一把长剑舞得密不透风。而小煞的昆仑刀法本是横扫千军气吞山河之势,因失了内力便失了

这份气势,他联合阿金几人才将那老翁被逼得有些狼狈。 而刘婉这边得了大娘、二娘这两位客栈专事屠宰的仆妇相助,加之二人用刀手法与杀猪刀相似,便如虎天翼。三人围住红露,刘婉屡破红露的焰尾剑,情势顿时逆转,红露手中的焰尾剑忙不迭地守御,再无法伤到刘婉。 正此时,滚滚烈焰从后头蹿出,瞬间点了客栈的梁柱,接着越来越多的木桌也着了火。烈火浓烟之下,红露和老翁见势不妙想要夺门而出。刘婉大喝一声,“别让他们跑了,跑到草原上就再不好抓了!” 红露,“你疯了!你们想在这里寻死?要打去外面打!” “你想得美!就算死在这里,那也要先要了你的命!”一人一边说一边冲了进来,堵住了门口。 刘婉,“夜娘!”红露,“是你!” 夜娘仿若在极力克制自己,看向红露的眼中尽是滔滔怒意,她手中握着一把弯刀,指向红露,“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 夜娘,“我日夜兼程赶回来,就是要亲手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罪魁祸首!” 烈焰之中红露轻笑,“是你父亲自己吃不了矿山上的苦病死的,如何能怪我?要怪也要怪你自己,若不是你这么不中用,也不会让自己父亲受苦!” 夜娘和风叔带人马不停蹄地赶到矿山,怀着满心的欢喜想要救下父兄,好一家团聚。可她只见到浑身是伤的兄长,兄长告诉她,他们每日被工头殴打奴役,早在数月前,父亲熬不住就撒手人寰了。父亲死后,被矿上的人用草席裹了随手扔到草原上喂狼,尸骨无存。 当她听到兄长说出父亲‘尸骨无存’的那一刻,她除了巨大的悲伤,便恨极了忘恩负义的刘乌狼,恨极了兴风作浪的红露。 可当红露说出该怪她自己时,她再度崩溃,因为她心底深处,比悲愤更无以复加的是自责,她明白是因为自己愚昧,轻信了刘乌狼;是自己软弱,无力抗衡红露;是自己冲动,遇事不够冷静,皆因自己才害死了父亲。 刘婉看本来怒气冲冲的夜娘听了红露的话突然呆愣在原地,站着不动。便挥刀砍向红露,“你闭嘴!”红露抖动手腕,软剑轻而易举荡开龙雀刀,“白费力气!” 红露看向夜娘,目露阴鸷,“做错事的是你,你就该以死赎罪!” 客栈烈焰飞蹿,浓烟滚滚,众人被烟呛得咳嗽不止,眼见情势危急,刘婉忙喊道,“别听她的!刘乌狼处心积虑接近你,取得你父亲的信任,坐拥草原后,又借机除掉你父亲。他忘恩负义,薄情寡信,错的人是他,不是你!还有她,骗取你信任,设计构陷你,与刘乌狼乃一丘之貉。你全家何其无辜,被他们利用,种种都与你无关!” 红露对夜娘道,“没想到你躲到这里,正好你送上门来。”说着手中的焰尾剑挥向夜娘,夜娘却始终愣着不动。眼看着其中一道剑锋就要刺向她,刘婉长刀直入,挑开剑锋。 然而下一刻,夜娘却突然失了智一般,举起刀在半空中不管不顾地乱打乱砍。红露的三支软剑便紧咬住夜娘不放,转瞬间夜娘身上已是道道血痕。刘婉护在夜娘身旁不断挥刀挑开飞向夜娘的软剑。 “小心!”王戬大喊一声。这边一行人正和老翁在旁边缠斗,小煞见机一脚踢飞老翁,众人慌忙后撤。啪嗒一声巨响,二楼的楼梯被大火烧得坍塌了下来,那老翁瞬间被埋进倾倒的瓦砾之中,滚滚烟尘散去,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这里要塌了,你们先走!阿金你带大家走,你们放心,我会救夜娘出去的!”刘婉看着摇摇欲坠的客栈,催促大家赶紧出去。眼看着烈焰焚烧,梁柱不断坍塌,阿金顾不得王戬话多,和大家一起连拖带拽将他带了出去。 大火吞没了整个大堂,灼热、浓烟让人喘不过气来。然而,夜娘双目赤红,兀自乱打,奋不顾身地靠近红露。红露挥着焰尾剑在烈焰中狂笑,一张俏丽的脸在滚滚热浪中显得分外扭曲,“要死就一起死!” 刘婉心知,再不救夜娘出去,她们恐怕真的要葬身火海了。她骤然欺身上前,突然横刀插入两股软剑缝隙,随即推刀片向红露,接着旋过手臂,反绞焰尾剑。红露忙抽动软剑,想拖走被绞住的软剑。刘婉伸手一把紧紧地握住剑刃,锐利的剑锋割裂了她的手掌,剑身滚烫灼得她手掌皮肉发出嗤嗤的轻响,鲜血沿着剑刃缓缓留下。 便是这一隙之间,没了红露的纠缠,夜娘的刀得了空,一刀插进红露当胸。扑哧一声,红露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前的弯刀。夜娘,“你害我家破人亡,这都是你应得的。”言罢狠狠一拔刀,红露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刘婉拿开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左手,俯身找到‘软玉温香’的解药,失血过多的她脚下一软,差点跌倒,被夜娘一把搀扶住。然而堂中大火已将门口封住,夜娘搀着刘婉好几次像越过熊熊烈焰逃出去而不得。

轰隆一声客栈的后院也跟着坍塌下来,眼看二人附近的最后几块墙皮就要倾倒下来,阿金带着两位仆妇拎着水桶及时冲了进来,门外的众人接力,终于带着二人奔出火海。 不见客栈完全淹没入滔天的大火之中,那墙头上挂着的那面写了‘不见’二字的旗帜,最终被燎,在草原的风中扬起烈焰,随风飞散。土楼在众人面前轰然坍塌,将往日的仇怨彻底埋葬。 逃出来那一刻,刘婉回头看着浓烟滚滚下的一堆废墟,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帐篷中,身上的伤已被包扎好,左手被包成了个粽子。 她起身走出帐篷,外间天朗气清,碧空如洗,团团白云垂在天际好似棉花一般。王戬、小煞、夜娘和阿玉等人坐成一排,看向前方。她走过去这才发现,风沙之后荒原前方就是绿油油的草原,夏日熏风,绿海翻波,丛丛绿叶倾倒,现出一群群洁白的绵羊。 夜娘起身看向她,“你醒了。我在等你醒来,有些话跟你说。” 刘婉,“看样子,你已经准备好了。” 夜娘点点头,“阿嬷传信说已联络好大臣,阿兄也召集完旧部,又联合了几个其他部族。你放心,他们早盼着驱除红露让我回王帐,这一次我有信心,我不仅要回去做铁弗部的阏氏,还要做铁弗部的王,我会将铁弗部和我自己的命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刘婉,“那我提前恭喜你!” 夜娘,“谢谢你!我们铁弗部的精铁要给自己的兵马用,绝不会再卖给外人。为感谢你,我也向你承诺,有我在草原上的日子,绝不会与中原人为敌。我们是盟友,今后互市通商,友好往来,互利互惠!” 刘婉,“好!待你得胜,尉迟将军会奏报魏国朝廷。到时候,会有朝廷派遣的使臣与铁弗部正式商谈结盟的具体事宜。” 夜娘抱拳,“我马上要启程了,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今日就此别过,望他日有缘再会!” 刘婉抱拳,“珍重!” 阿玉突然开口,“我也有话要说。”她看向王戬,“今后若她不要你了,你也别跳江,来草原上找我吧。” 众人听罢皆莞尔,刘婉促狭地朝王戬一笑,王戬走过去,半蹲下对阿玉道,“你今后会在草原上遇见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阿玉愤愤道,“那我也要遇见像你这样的人。就算不顾性命,也要引火雷,堵住大家的去路,回去救身陷危险的情人。” 阿金忙扯了一把阿玉,“小孩子不要乱说,王郎君是为了炸死那帮持剑客,救我们的。” 夜娘拉着阿玉不让她再说,一行人上马,与刘婉等人告辞。马儿奋蹄,朝着草原深处疾驰而去,渐渐消失在天际。 刘婉有几分生气对王戬道,“你为何如此冒险,不顾他人安危。你这是不信任我!” 王戬,“你真误会我了,当时在后头,他们根本打不过那老头儿和二十个持剑人,情急之中,我只能引火雷把他们炸死。” 刘婉不知当时情形,无法反驳。 小煞在一旁道,“若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我们确实不该把你一人抛下,王郎君此计甚妙,既解决了那帮人,又能让我们腾出手来,回来帮你。” 刘婉抿了抿嘴,到底是原谅了他。 明明小煞是替他解围,可王戬却有些对小煞有些不悦道,“我们要回雁门关了,你要去哪儿啊?” 小煞眉心一皱,正色道,“刘娘子还是暂时不要回中原,在塞外躲一躲吧!” 刘婉纳闷,“为何?” 小煞嗫喏半晌,“我在家中听闻刘娘子的诸多传言,毫无自知之明才想着来讨教一二。百闻不如一见,刘娘子侠义心肠,磊落坦荡,能有幸结识你,实乃我三生有幸!” 王戬面色一沉,“有什么话快说!” 小煞,“因刘娘子和龙雀刀近来名气太大,江湖上便有人传言,说龙雀刀天下无敌,专克胡人,那得宝刀者便能号令胡人得天下。这把刀不该握在汉人手上,合该交到胡人手上。” “于是,江湖上有人向天下各族胡人广发英雄帖,要召开‘诸胡会盟’大会,商讨如何让你交出龙雀刀。” 刘婉,“诸胡会盟?是谁在发英雄帖,要主持会盟大会?” 小煞脸上一红,“是我叔父,姚梧。” 刘婉和王戬交换了个眼神。‘诸胡会盟’明显是冲着刘婉而来,姚梧想明目张胆地借胡人造势抢她的刀,而红露说姚梧与她熟识,这样一来,很难说姚梧、‘诸胡会盟’和九剑门之间没有关联。 小煞见状,忙道,“我近来在家中见叔父忙于应酬,

又派人广邀江湖上的侠客来家中,无意间知道他们是在商讨如何对付刘娘子。我听过刘娘子的传闻,觉得娘子应当是个好人,所以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一来确是想和你比武,二来是想提醒你,最近最好不要在江湖上露面,群豪可能在想办法围剿你。” 刘婉嫣然一笑,“多谢小煞的好意!可是这专程为我设的热闹,我怎能不去凑一凑?让我躲起来能躲到什么时候?他们想要我的刀,我就去会一会,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拿走我的刀。” “正好还能去一趟陈留郡,我的老家看看。诸胡会盟大会几时召开?我这就启程去,不知来不来得及?” 小煞,“刚好还有一个月,你们若要去,不如随我一道回去。” 刘婉,“甚好!我们去你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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