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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乞巧节

风荷山庄混战一日,伤亡惨烈,惊动了朝堂和江湖。涉及追查九剑门,山庄随后被官府接管。据风叔回报,已有许多麒麟密使来到陈留郡,在山庄暗中追查九剑门的踪迹。大批九剑门的人马聚集在此,雁过留痕,说不定能查到九剑门的一些线索。 有专事追踪的麒麟密使在山庄查案,刘婉和王戬便离开了,暂时住到了姚府中。 陈留郡是刘婉的老家,她阿爷出生之地,南迁之人好容易回到故土,就想在此多待几日。 这一日得空,二人去找小煞,邀请他做向导带他们在陈留郡游玩。刚走到小院门口,便听见院内一个声音道,“小煞哥哥,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郡主,直接叫我银铃,或是叫我银铃妹妹也行呀。” 小煞,“尊卑有别,岂敢直呼郡主名讳。”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习武,为何你总这样见外!” 还不等小煞回答,银铃又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阿母这样教你的。一定是你阿母告诉你,你我男女有别,切不可与我太亲近。是也不是?” 小煞涨红了脸,不知如何作答。 银铃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是她不安好心。” 院外的王戬和刘婉听了不禁扬了扬眉毛,不敢作声打着眉眼官司,‘今日就不打扰小煞了,还是改日再来吧。’接着默契地转身想开溜。 小煞听了银铃郡主的话,面上有几分不悦,一抬头看见正欲离开的刘王二人,忙叫住他们,“子尚、刘娘子,不知二位找我何事?” 两人只好走过去,王戬开口道,“我们正欲出门逛逛,想邀你一同前往。” 银铃郡主喜笑颜开地答应,“好呀!正好我们四个同去,陈留郡我最熟了,我给你们做向导。” 王戬笑道,“善,有郡主同去,这一路上便不会冷清。” 小煞无奈,跟上有说有笑的三人朝前院走去。尚未走近前院,便听见前头传来一阵喧哗之声,老远看见府中部曲呼啦啦地朝前院赶去。 银铃郡主不明就里,颇有些不满道,“何人胆敢在此喧哗闹事?”她正欲上前,却被小煞拦住,“郡主,是家事,我阿母自会处理。” 他话音甫落,就听见小煞祖母尖声道,“我是你夫婿的生母,没有我,哪来的他!没有我把他生下来,你们今日能享受这等荣华富贵!你不过是个嫁进来的外人,就能坐享其成,真是好福气,便不认我这个做老母的,连我说得话也不管用了!” 小煞母亲语气坚定,“家姑何出此言?我与小煞侍奉家姑无不尽心尽力,何时忤逆过家姑?” 小煞祖母,“那就去救你小叔出来,他是你夫婿的亲弟弟,也是我的亲儿,被关押在那种腌臜的地方受罪,你还有没有良心!?” 姚夫人似乎在强忍怒意,“非我不听家姑之言,姚梧所犯乃杀头的重罪,朝廷将他缉拿归案,我如何救得?” 小煞祖母声嘶力竭,“那就散尽家财去救,有钱能使鬼推磨,钱使到位了,岂有救不出来之理!你别以为我不知你心中所想,你就是舍不得钱,不想放你小叔出来与你分家产!阖族财产都是我儿的,我儿不在了,自有我这个做母亲的来做主!” 姚夫人终于忍无可忍道,“当年兵荒马乱,先夫孤苦无依,家姑现在倒来摆母亲的派头。先夫带族人出生入死挣下这份家业,是阖族人的努力和荣耀,不是谁的私产。” “待先夫发迹后家姑带小叔来投奔,先夫不计前嫌收留你们,事母至孝,赠予小叔家宅田产。可小叔对小煞狠下杀手。难道他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兄长的?试问家姑,小叔是您的儿子,小煞就不是您的孙儿么?” 刘王二人见是小煞的家事,不好偷听,于是提议绕道出门。银铃郡主,“小煞哥哥的祖母实在太胡搅蛮缠了,无怪坊间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四人出了门,上了马车。马车走在街上,刘婉好奇地掀开车帘一角,看街市上是何模样。 陈留郡地处中原,又在黄河之滨。人烟稠密,物阜民丰,然而一眼望去满街尽是身着胡服之人。以氐人、羌人居多,还有零星鲜卑人、匈奴人和其他胡族之人,至于汉人,那是少之又少。 街上小摊贩卖的都是胡人所用的器皿用具,与汉人所用的东西大相径庭。虽然满街热闹喧哗之声,却大多是听不懂的胡语,偶尔能听到一两句音调不正的中原官话,与在家时阿爷与家中管事常说的家乡土语大相径庭。 刘婉还记得,自己的几位婢女的家乡就在陈留郡附近。她们虽然生于襄阳,却常听家中长辈的乡音,在府上的时候会惟妙惟肖地模仿长辈们说话,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那些往日里的嬉闹言犹在耳,小女娘们少不更事,不

知她们玩笑打趣的是已然失去的故土乡音,这背后的原因交织着中原大地的血与泪。 刘婉放下布帘,想到原本的故乡陈留郡与阿爷口中常提起的以及心中所想象的都不大一样,心中不免涌起淡淡的伤感。 她低落的情绪被王戬看在眼里,于是王戬开口问道,“陈留郡街市上人山人海,真热闹。这里是每日都如此热闹吗?” 银铃郡主,“当然不是,因为明日便是乞巧节了,所以街上的人要比往日更多些。” 她无不得意地道,“乞巧节本是你们中原汉人的节日,不过我们胡人入关后,也承袭了不少汉人的节日风俗。但这些节日,我们胡人有胡人的过法。” “就以乞巧节为例,乞巧节本是女娘们的节日,我知道在南方,女娘们过乞巧节要祭拜织女星,还要穿针乞巧。不过我们胡人的女娘可不比穿针,我们比骑射。” 银铃看了刘婉一眼,“明日乞巧节,北城门外有专设的武场,全城的女娘都可参与骑射比试,要是谁能拔得头筹,便是今年的城中巧女,还能得府衙的赏钱。” 银铃对自己的骑射技术十分自信,自以为能胜过刘婉,她前些日子见刘婉在风荷山庄大出风头,有心想压她一头,便对刘婉道,“不知刘娘子有没有兴趣?明日与我一同前去比试比试,也过过我们胡人的乞巧节。” 刘婉本想说,我对当什么城中巧女没兴趣,本女娘行走江湖也不差钱。但听银铃最后一句,‘过胡人的乞巧节’,再加之今日的所见所闻,心中突然愤懑不平。 她道,“好呀!明日我也去见识见识,瞧瞧胡人的女郎到底有多厉害。” 小煞看了眼一脸得意洋洋的银铃,“我记得你去年就输了,倒是差一点夺下魁首,还当众哭鼻子了。你如今也大了,明日若是输了,可千万别再哭鼻子了。” 银铃被小煞当众揭短,勃然大怒,“本郡主已非吴下阿蒙,这一年的骑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明日一战,魁首舍我其谁!” 见她一番豪言壮语,王戬和小煞默默地在心里替她捏了一把汗。 翌日,三人来到城外北郊的演武场。武场四周已用栅栏围了起来。栅栏后是临时搭起的帷幔,供百姓围观。上首的高台是为陈留郡府衙官员和当地贵族所设的坐席。小煞乃陈留郡的羌人贵族,自然能坐到高台上,便带着王戬坐了过去。 这场乞巧节的骑射比试大会报名并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是女娘,不论是否为陈留郡人,愿意参加的都能报名入场。 刘婉在姚府上挑了一匹好马,到演武场口做了简单的登记,被一老妪在背后缝了一片写着‘丙二’的布片,便入了场。 银铃郡主已早早进了演武场,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左侧高台。刘婉老远看她背后是甲六,又粗粗看了一圈,大概猜到一队是十人,她在第三队。 巳时一到,骑射比试大会开始,仲裁简略地说了下比试规则。 第一轮比试骑术。从起始到终点,大约十五丈的路程,要骑马先后经过一高、一矮两个草垛,一个刚高过马头的支架,一个向左、一个向□□斜的两个支架,以及穿过一个垂摆着十斤重沙袋的支架。 终点的杆头悬挂着一朵红绸扎的绣球,谁先骑马过去摘下绣球,谁即是第一轮胜者。沿途必须经过每一个障碍不得绕行,摔下马者,不能继续再上马比试。 今日一共四十八人,五队,每队胜者要进入下一轮再一起比试一次,直到决出最终那位优胜者。 第一轮结束,银铃郡主轻轻松松地率先摘下绣球。她拎着红球骑着马,跑回出发点,满脸得意地看着刘婉。 轮到刘婉那一队,十位女子骑在马上,按字号依次在出发点排成一排。锣鼓一响,只见刘婉纵马前行,跃过高、矮两个草垛,再平仰穿过栏杆,接着贴着侧马腹穿过□□、□□前后两个栏杆,最后她身姿柔韧一绕越过过垂摆。疾驰至终点,她腾空而起用鞭子挑下绣球,待落在马背上时,绣球应声落入她的怀中。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后面的人还在过栏杆,她已到了终点。兼具了迅捷与美感,如行云流水,动作矫健利落不失柔美。 决胜赛中,银铃郡主与刘婉同赛一场后,刘婉挥洒自如的一连串动作后如探囊取物摘下绣球,那些狂妄自傲便跟着烟消云散了。 刘婉调转马头对后面骑马赶上来到的银铃郡主扬了扬手中的绣球道,“就这?” 场边顿时爆发一片喝彩之声!人群纷纷对这位汉人女娘精湛的骑术高声赞叹! 眼看着自己已经输了一局,银铃只有气得咬牙切齿的份。 第二轮,比试射箭。三个靶子,分别距离射手的位置是三十步、五十步和一百步。每个靶可射五支箭,计入射中靶上

红心的箭数,三十步的靶心一支箭得一根算筹,五十步的靶心一支箭得两根算筹,百步的靶心一支箭得四根算筹。最后看谁所得的算筹多,谁就是本轮的胜者。 第一队上场,银铃郡主不愧苦练了一年的骑射,三十步、五十步的靶子,五支箭全中靶心,百步的靶心,也仅有两只未射中红心。一共二十七根算筹。到刘婉上场前,她都是全场所得算筹最多的女娘。不过她已不似先前那般傲气,而是略有紧张地盯着刘婉。 轮到刘婉她上场,她走上前去掂了掂桌上的弓,又随手拉了拉弓弦,随后放下了弓。抓起桌上的一支羽箭,手腕利落一抖便将羽箭扔了出去,啪一声正中三十步箭靶靶心。演武场四周围观的百姓毫不吝啬地发出赞叹声。 随后,刘婉又一展手臂,跟着扔出第二箭。这一箭追至前一箭的箭尾,劈开羽箭箭身直入靶心。全场再次惊叹。 随后刘婉一箭接一箭,花样百出,有时双箭齐扔,有时翻身跃至半空中扔,有时背对箭靶转身回扔。十五支箭,箭无虚发,全中靶心,三十五根算筹到手。场边掌声不断,人群发出雷价般叫好声,此起彼伏。 银铃郡主在一旁气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跑到场边对仲裁道,“既是比试射箭,她都没用弓,如何能叫射箭。” 刘婉高声道,“谁说射箭一定要用弓,又不是比试拉弓。” 仲裁是一群胡人,其中一人道,“郡主,咱们的先人在草原上在丛林里打猎,若是有人能不用弓弦,单凭臂力便能百步穿杨射中猎物,那才是当之无愧的勇士。” 银铃郡主只能跺跺脚,眼圈一红,跑开了。 第三轮,才是真正地比试骑射。骑马射箭,沿途一共十个靶。每个靶被摆在距离跑马小道远近不等的距离。且靶前有一块木板遮挡,木板中心有个正对靶心的圆孔。木板与靶子的前后距离也不相等。骑手要将十支箭一一从前面每个木板圆孔射过,正中后头靶心者得一算筹。 刘婉连续两轮都是胜者,照理说,三局两胜本已是魁首。府衙本着比试是其次,欣赏众女娘骑射技艺,庆贺乞巧节才是主要目的的原则,让刘婉等八位经过前两轮筛选下来的技优者继续进行第三轮比试。 许是前两轮被刘婉刺激所致,银铃郡主第三轮发挥并不出色,十靶才三中,位居中游。 最后刘婉上场,她驭马上前,围观的百姓立刻欢呼起来,掌声雷动,纷纷喝彩。这一次她带了弯弓,纵马疾驰,待到靶前。抽箭、挺身、展臂,猿臂蜂腰引弓如满月,长箭咻地一声穿过圆孔钉入靶心。紧接着第二箭、第三箭……第十箭,百发百中,又是靶心全中。 围观的百姓群情欢腾,今日夺得魁首之人竟是位汉人女娘,这样高超的骑射技艺,就算是和胡人儿郎相比,那也是万里挑一的大高手。大家兴奋地喝彩,不吝赞叹。 刘婉被在场的气氛感染,她勒马回身,身姿潇洒,背脊凛然,高高举起手中的弯弓,绕场一圈。一时间,欢呼鼓掌声经久不息。 陈留郡郡守为刘婉颁发了一块写了‘巧女’二字的匾额,并一盒赏银。比试结束,一大群胡族少年郎围了过来,有几人操着不太正中的中原官话说道,今晚这里还有篝火,有很多女娘和儿郎们要过来围着篝火唱歌跳舞饮酒,想邀请刘娘子也来跳舞。刘婉心情极佳,便满口应下。 众人散去后,她就朝着远处小煞、王戬和银铃郡主三人跑过去。银铃郡主还在抹眼泪,小煞在一旁不住地安慰。银铃见了她,问道,“你真是汉人吗?你们汉人的女娘不是只会穿针女红吗?” 刘婉嫣然一笑,“我小时候在家里最怕过乞巧节,穿针乞巧本女娘不会,骑射倒是未逢敌手。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次乞巧节。” 随即,她搂着银铃的肩,掂了掂手上的赏银。“你别哭了,不是你骑射技艺不佳,是我这个对手太强了,抢了你的魁首。待到明年我不参加了,魁首肯定就是你的了。” 银铃,“你说得有几分道理。” 听她言罢,大家莞尔。刘婉,“今日我做东,我们去买酒,晚上大家一起聚在篝火旁痛痛快快地喝个够!” 四人说定,便一起乘马车从北郊回城。行至北城门前,刘婉突然下车,抬头看向城门上‘陈留郡’三个大字。 王戬站在她身侧,听她道,“阿爷说当年他只是一山野村夫,胡人从北面打过来时,沿路烧杀抢掠,他们不得不从北城门逃进城里。本以为当时的郡守会带兵保护百姓,可郡守带着家财跑得比谁都快。” “中原的汉人南望王师,盼着南方的兵马能够北上夺回被胡人洗劫的江山,保护汉人不受胡虏屠戮,可数十年过去了,等来的只有失望。中原的百姓只能接二连三地向南逃出去,一路南下寻求生路。” 言罢,

感慨道,“若是当年的汉人儿郎都能有我今日这般武艺,也不至于让山河破碎!” 刘婉将得来的奖赏,请姚府的家仆都拿出去买了酒,装了满满的五大车。待得日暮西山,四人坐上马车带着酒,直往城郊而去。 落日洒下昏黄的余晖,原野上起了丛丛篝火,早有远近的儿郎和女娘们聚到这里,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刘婉是今日乞巧节红人,她一下车,便有不少人围拢过来,她笑着招呼仆人将酒送给大家。众人见她落落大方,招待大家喝酒,便哄笑着拉她去篝火边跳舞。 她被大家奔放热烈所感染,便放开手脚融入他们,和他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起来。 她在篝火边乐不思蜀,却并未注意到远处有几分不悦的王戬。 小煞自幼就过得没那么奔放,对围着篝火跳舞并不感兴趣,还以为王戬和他一样,于是拉着王戬走到一堆篝火旁,邀他同饮。 银铃郡主想和小煞跳舞,她看了看脸凝冻成冰的王戬,心下了然,笑嘻嘻地走过去拖起王戬,对小煞道,“今晚来这里岂有不跳舞的,谁会坐着闷闷地喝酒。”说着把王戬拽到刘婉跳舞的篝火旁,推着王戬插进缝隙挤到刘婉旁边。 银铃郡主送佛送到西,怕王戬尴尬,她又挤到刘婉另一边,在她身边一面跳舞一面歪着个脑袋劝王戬,“王郎君,一起跳啊!”接着朝王戬眨眨眼,“我们羌人跳舞要手拉手跳,你拉着刘娘子的左手,我拉她右手,我带着你们一起跳。” 刘婉侧顾,看王戬浑身不自在,便对银铃郡主打趣道,“郡主可别小看了子尚,他可是跳胡旋舞的高手。子尚,你在洛阳城内绕着妖娆的胡姬跳得那样欢快,现在如何拘谨起来了呢?是不是因为没有貌美的胡姬呀。” 王戬横了刘婉一眼,突然握住她的手。这突如其来的一握让刘婉始料不及,她脸上腾地好似被篝火烧着了一般发红,这下轮到她浑身不自在了。 银铃郡主见大功告成,促狭一笑,偷偷地退了出来,跑向了她的小煞哥哥。 她手中的温热传来,让他觉得心里酥麻发痒,他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绯红,目光中有火光跳动,却并未想从他手中挣脱。于是他大胆起来,紧紧将她扣住,开心地牵着她随韵律跳起来。 一曲罢,他仍是不放手,“你跟我来!”于是拉着她越过热闹的人群,穿过绚丽辉煌的火光,来到人烟稀少的荒野上坐下。 纤云弄巧,银汉迢迢,星河两岸的织女、牵牛星越发明亮闪烁,遥相呼应,熠熠生辉。旷野清风送爽,夜露微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王戬从怀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圆圆铜镜来递给刘婉,“送给你的!” 刘婉接过铜镜,摸到铜镜背后的纹样,翻过来细看,“这花纹很独特。” 王戬,“小贩说这铜镜是从西域来的,这纹样是葡萄,是一种很甜的果子。我虽未吃过葡萄,不知道有多甜,但照镜子的人很甜就足够了。” 刘婉听了这样的话,心中大羞,垂下眼眸,嘴角上翘,将铜镜放入怀中,轻声道,“谢谢!” 王戬见刘婉笑靥如花,顿时觉得天地流光溢彩,万物增辉,“遇见你我很开心。”王戬看着她道。 她抬头看向他,见他双眸如星河灿烂,华彩灼灼,看向她的目光是那样炽烈。她心头如小鹿乱撞,怀里的铜镜贴得胸口发烫,“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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