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枝听到莫迟骂她,心中也不甚在意,想着待他看了便会觉出真香来,只上了楼,还未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无心背后之人可有猜测?” 那声音不徐不疾,沉稳好听,赧然便是莫看掌事,这话过后,里面便沉默下来,没了声响,片刻后又听得莫看掌事说道, “那无心所学的功夫是我逍遥门的功夫,行事做派也处处针对我门,显然与我门有仇,不知掌门作何想法?” 路南枝没想到师傅竟在掌事这里,不由得凝神细听, “不知掌事有何高见?” 里面又没了声息,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得莫看悠悠说道, “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却又不信,但除了那人外,便再无他人了。” “谁?”阮自道问。 莫看竟嗤笑一声,反问道, “你竟不知?” 里面却又沉默下来,再起声时,却道, “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在外偷听,还不快进来说话!” 路南枝心中一惊,忙推门进去,俯身拱手道, “师傅好,莫看掌事好!” “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听到问话,路南枝这才站直身体,看向阮自道,见他依旧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只面上多了些沉重,忙道, “多谢师傅记挂,南枝已渐大好,今日特来向师傅掌事请安。” 阮自道摸了摸乱糟糟的胡须,露出些许笑意, “那便好。” 莫看上下打量着路南枝,突然道, “你上次做的那个爆米花不错,莫迟很是喜欢,回头能否再做一些给他吃?!” “啊?!” 路南枝被问得一愣,随即便道, “好。。。。。。好的,那种小食做法极其简单,稍后回去,我便做了送来。” “咳咳。。。。。。咳。。。。。。” 阮自道突然不自然的咳嗽了起来,莫看瞪了过去,他面上一派儒雅,不紧不慢的问道, “掌门这是怎么了,是否感染了风寒?若是如此,我这里还有几副草药,掌门拿回去煎服便可。” 阮自道忙止住了咳嗽,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 “无需如此,只是喉咙偶感不适,掌事不必在意。” 莫看这才收了目光,又看向路南枝问道, “听醒风说起,你曾被那贼子无心掳走,可曾从他的言语中知晓些别的事情?” 路南枝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只道, “那无心手段毒辣,且又心思机敏,不曾透露些有用的话,但他确实视我逍遥门为仇敌,因他曾说过,要杀光我逍遥门所有人。” 听了这话,阮自道和莫看纷纷面色一沉,二人对视了一眼,又迅速分开目光看向路南枝,莫看问道, “他可曾说过原因?” 路南枝摇了摇头道, “不曾。” 莫看又问道, “他可曾提说过某人?” 阮自道的胡子微微飞起,眸子却亮得惊人,他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倾听,路南枝细细回想一番,又摇头道, “不曾。” 莫看叹了口气,安慰道, “无事,你平安归来便好,无心。。。。。。”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沉重古朴的钟声,那声音响彻云霄,笼罩着整个逍遥门,。 路南枝心头一凛,默默暗自数着,那钟共敲了三声,随即她的心又一沉,三声是谓有人硬闯逍遥门。 钟声的余音仍在,阮自道却如一阵风般地出了门,只瞬间便不见了踪影,莫看掌事面上倒无忧色,仍端起茶来品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先回去吧,好生休养身体才是。” 路南枝恭敬应下,虽心中焦急想要去看个究竟,却也不敢忘了礼数,拱了手辞了掌事这才退出门来,刚到一层,便听莫迟说道, “路南枝,你这只有怎的只有上册,下册去了哪里!” 路南枝心中暗笑,却径直朝门口走去,边走边道, “下册还在我那里,待我去看个究竟,便给莫迟师兄送来。” 谁知袍子却被莫迟拽住,他皱着眉头道, “着的什么急,逍遥门可不是谁想闯便能闯的,我同你一道去。” 说
着便放下手中的,与路南枝一道出了阁,两人刚来到大家平日练武的地方,便见一身穿红衣的女子被团团围住。 路南枝心中诧异,怎的竟被这人闯了进来,正奇怪时,便听道那女子骂道, “阮自道,你这小人,还敢让人拦我?” 说着便手舞袖飞,几道亮光瞬间飞出,只听得一阵叮当,逍遥门人持剑挡下,那几道光便落了地,路南枝着眼细看,竟是几枚银针。 可即便那女子先动了手,围住她的逍遥门人依旧只防不攻,似乎不想与她真的动起手来。 路南枝心中疑惑更甚,便细看起那女子来,只见那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鹅蛋脸,樱桃口,肌肤白嫩,眉宇间生着一股子骄傲,如悬崖峭壁上的一支孤花。 她本就生得娇媚,又穿了一身火红的裙子,更是衬得人比花娇。 路南枝心道,这是哪儿来的大小姐?看这架势,似乎与逍遥门颇有渊源。 见没人理她,那女子又飞来几枚银针,大声道, “你们让开,我今天要找阮自道论说个明白,为何我哥至今毫无音讯!” 听了这话,路南枝不禁侧头看向莫迟,问道, “莫迟师兄,这人是谁?” 莫迟仍盯着那女子,但从侧脸却能看出些无奈,过了片刻,才听他说道, “江珠。” “江珠是谁?” 见路南枝没反应过来,莫迟又道, “小师叔的妹妹。” “啊?!” 路南枝微张着嘴,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那怎么。。。。。。” 莫迟瞪了路南枝一眼,这才说道, “当年小师叔被逐出师门后,不知是何原因并未回到族中,时至今日仍下落不明,这江珠便每隔一段时间闹上我逍遥门,誓跟掌门要个交代。” 莫迟话音刚落,只听那江珠又道, “阮自道,你心虚了吗?怎的不说话!” “阮自道,你这老王八,今日你要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不走了!” 听了这话,一逍遥门人终是忍不住道, “江姑娘休要辱我掌门,你来我逍遥门,我逍遥门一向以礼待之,也请江姑娘勿要妄言!” 江珠却冷笑道, “以礼待之?你们这群人围攻于我一个弱女子,这就是你所谓的以礼待之?!” 那位门人又道, “是江姑娘出手在先,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江姑娘能坐下来好生说话,咱们何至于成了如此局面!” 江珠哼了一声,怒道, “说了这半天,你们倒觉受了委屈,真是可笑,我哥哥一个活生生的人,到了你逍遥门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就不给我一个交代?!” “小师叔已于十多年前被逐出师门,后便离了逍遥门,至于现在何处,实在是不知。” “笑话,你逍遥门为何要逐我哥出师门,他又犯了何过错?!” 被这样一问,那逍遥门人却是没了话语,想当初小师叔被逐出师门也是一夜之间便决定了的,个中缘由谁都不知,这也成了门中刻意避讳的话题,今日被这江珠当众说出,自是理亏,辩驳不出。 江珠见此,面上怒意更胜, “定是你逍遥门做了对不起我哥的事,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哥逐出师门,我哥怕因此牵连了家人,这才孤身一人于江湖之中飘荡!” 此话一出,逍遥门人各个面露怒色,却又有口难辩,就连莫迟都板起了脸,他突然高声说道, “江姑娘,我逍遥门是看在小师叔的面上才对你多番忍让,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个证据,不是空口白牙捏造出来的,若江姑娘再这般胡搅蛮缠,休怪我逍遥门不念旧情!” 江珠眼神凌厉的寻声看来,路南枝本以为她又要大骂一番,却不成想那江珠看到莫迟时竟眉眼一弯,笑靥成花,就连那股子骄傲都消散了不少,她一改先前的语气甜甜的叫道, “莫迟弟弟!” 路南枝大为惊奇,忙看向莫迟,却不想莫迟的脸色又黑了一圈,硬邦邦的说道, “江姑娘几次三番来我逍遥门大闹,到底意欲为何?” 江珠翘起的嘴角竟多了几分尴尬,随后声音便小了八度, “我。。。。。。我来找我哥。。。。。。” “小师叔早已不在逍遥门中,想必江姑娘你比谁都清楚!” <
> 那江珠面色一僵,随后又急忙说道, “我找。。。。。我找莫看掌事!” 此话一出,路南枝面色古怪的悄声问道, “莫迟师兄,江珠为何要找莫看掌事?” 莫迟瞪了一眼路南枝,口气不善的说道, “你去问江珠啊,问我作甚?!” 路南枝平白挨了呛,便不再作声,莫迟又大声道, “师傅平日繁忙,无暇见客,还请江姑娘速速离了逍遥门,以还我门清净!” 见莫迟开始赶人,那江珠又大喊起来, “阮自道!阮自道,你逍遥门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不远处的阮自道好似神游了天外,此时听到有人叫自己这才回了神,他喃喃自语道, “模样是越来越像了,可这性子。。。。。。” 说着便不由地叹了口气,又听得江珠大叫起来,终于开口说道, “江珠莫要再喊,有何事可慢慢说来。” 江珠哼了一声,那张娇花一般的脸上又浮出些傲气,语气也恢复成先前的咄咄逼人, “既然你交不出人来,那我便要住在逍遥门,在这等着我哥!” 此话一出,逍遥门众人都纷纷皱起眉头,江珠性子这般骄纵,这要是住下来逍遥门还能有得清净? 若真闹腾起来,凭着小师叔江行的这层关系也是打不得骂不得,这不是徒添烦恼嘛,况且。。。。。。 想到这里,众人立时收了心思,不敢再做他想,只目光灼灼的看向掌门。 谁知阮自道摸了两把胡子后,竟嘴角含笑的说道, “好,那你便和路南枝共住明月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