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灯的时候,罗韧送了她一朵玫瑰。
……
木代听的怔住,过了会郁郁寡欢地笑,说:“罗小刀,你不该给我讲这个。”
“再然后,她就不见了,她什么时候走的,谁都没留意。”
还讲,木代把脸偏向车窗,车窗的影像里,她的表情有几分愠怒:“不听了。”
“尤瑞斯他们还在寻欢作乐,我却觉得是神奇的邂逅。于是我从酒吧后门出去找那个舞女,我记得,她用钻石耳环和项链,向那个舞女换了那套普通的吊带和热裤,我想帮她把首饰赎回来。”
木代懊恼地把脑袋撞在车窗上,还讲!
“那些舞女生活清苦,大多就近住在酒吧后头的木板屋里,我去过很多次,也算熟门熟路,于是我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推开木门。”
“屋子里衣服扔了满地都是,那个舞女死了,躺在床上,中了两刀,一刀割*喉,一刀开*膛,血流了满地都是,我进去的时候,血还在从床上往下滴。”
滴答,滴答,而屋子外头,隐隐还能听到酒吧的嚷乐声。
一股寒意从木代的脊背升起。
罗韧笑起来,开始轻笑,继而大笑。
“你是不是像我一样,起初也以为,她是个用钻石首饰交换衣物的可爱姑娘?”
不是的,她笑盈盈的跟着那个自以为占了便宜的舞女进了房间,要了她的命,然后不紧不慢的挑选衣服,换好,若无其事地进了酒吧。
罗韧冲到门外,扶住门框呕吐,那杯片刻前惊艳如星云的北极光,此刻是酸、臭、叫人思之欲呕。
“我一句玩笑话,害了个无辜的人。”
木代不说话,过了会,她拧开手里的水,问他:“喝水吗?”
罗韧摇头,眼前的路长的望不到尽头,车灯的光永远冲不破黑暗。
“那个女人就是猎豹,没有人能从猎豹手上拿走她的东西,不管是钻石首饰、金钱,还是眼睛。”
拿走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哪怕是……很久以后。
***
车子里,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木代开始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恨不得下一刻就是清晨、九点,已经到了楚雄,接到了曹严华。
不想让罗韧再去回忆。
她轻声说:“要么就不要讲了吧。”
罗韧笑了一下:“一鼓作气吧,这个时候不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勇气再说。”
“那之后不久,我们又有几次漂亮的仗,几次下来,我成了无形中的领头——私人*武*装就是这样,没有指派,没有规定,一切靠实力说话。”
“好的地方是身价水涨船高,不好的地方是枪打出头鸟,成了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有一天,很紧急的,接到一桩生意。棉兰帝国酒店,二十三个人*质被绑*架,都是外国游客——说游客也不确切,棉兰很少游客,二十三个人,大多是因公因商,所以酬金很高。我们出动的也迅速,几乎是把对方堵在了酒店里。”
一场枪*战,激烈交锋,连手*榴*弹都用上了,绑匪押着人质,从一层大堂退到二层,又退到三层。
这次绑架,背后的人物是猎豹。
罗韧让人很快找来酒店的建筑结构图,考虑攻防的布置,正安排谁留守谁从高处破窗的时候,二楼忽然传来密集的枪响和人质的惨叫。
后来才知道,绑匪和猎豹取得了联系,猎豹说:“绑不回来,也不能留给别人赚钱啊,我心里会不痛快。”
所以,一个不留。
“听到枪声之后,我就觉得不妙,所以和青木两个破窗,其他人强*攻,破窗进了三楼楼层之后,走廊上已经是尸横遍地,又出奇安静,绑*匪显然已经各自在暗中隐蔽,一场恶战是免不了了。”
罗韧和青木两个人,端着枪,手指轻挨扳机,全身的神经绷紧,起落步都轻,慢慢绕过地上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