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还想再说什么,端妃已缓过气来,缓缓道:“怎么华妃妹妹不信么?”
华妃道:“并非本宫多疑,只是觉得端妃似乎与安嫔很相熟呢。”
端妃淡淡一笑,“本宫与安嫔之前只有两面之缘,初次相见也是在温宜周岁礼上,华妃这么说是意指本宫有意维护么?”
说着伤感摇头,一双眸子直勾勾地望着皇上,道:“本宫病躯本不宜多事,何必要做谎言袒护一位新晋的嫔妃。”
众人见端妃孱弱之态而在华妃面前如此伤感,不由隐隐对华妃侧目。
华妃无言以对,只好道:“本宫并未作此想,端妃多心了。”
说完,华妃一咬牙,别过脸去不再看。
皇后微笑道:“安嫔先坐下,有话慢慢说。”
说着,皇后又瞥眼看华妃。
端妃转眸环视立于诸妃身后的宫女,咳嗽几声面色苍白。
只听她缓缓道:“华妹妹不信本宫的话也有理,刚才本宫在堂外似乎听见有宫女说当夜见安嫔前往烟雨斋方向,不如还是再澄清一下比较好,以免日后再为此事起纠葛,不知皇上和皇后意下如何?”
皇后道:“自然是好。”
说着,皇后语气中颇有厉色,“刚才是哪两个人指证安嫔?自己出来罢。”
迅即有两名宫女“扑通”跪于地上,花容失色俯身于地。
皇后道:“你们俩都是亲眼见安嫔进入烟雨斋的么?”
一宫女道:“奴婢是见安嫔往烟雨斋方向去,至于有无进去,似乎,似乎?”
“什么叫似乎?简直是莫须有。”
皇后说完,又看向另一宫女,“你呢?”
她把头磕得更低,慌张道:“奴婢只是见安嫔独自一人。”
皇后不理她们,只说:“皇上您看呢?”
就在这时,安玲容插嘴道,“我那日换的衣裳是什么颜色,这总答得上来吧。”
两位宫女结结巴巴,答不出所以然,一个猜测绿,一个猜测蓝。
由此可见,她们没有看到安玲容,完全是捏造的。
对此,皇上心中明了,这极有可能是华妃使得毒计,用来针对安嫔和欣嫔。
因此他露出厌恶神色,摆手道:“皇后看着办,只一条,不许纵容了宫人这种捕风捉影的恶习。”
皇后吩咐身侧江福海道:“拉下去,污蔑嫔妃乃宫中大忌,杖杀,以儆效尤。”
窗外很快传来清脆响亮的木杖声和宫女哭泣的声音,没过多久,声音从大变小,显然两位宫女是没了声息。
眉庄等一众胆子小的嫔妃则偏过头,不愿听外头太监收拾尸体发出的声音。
至于使出毒计的华妃只作充耳不闻,等到外头彻底没了动静。
她转过头来瞬间睫毛一扬,飞快目视曹琴默,旋即又若无其事垂眸端坐。
曹琴默怀抱温宜羞愧上前,咬着嘴唇道:“方才错怪安嫔,实在抱歉。”
安玲容知道好戏还在上头,只是摇头,对着曹琴默道:“不必,身为人母,也是关心则乱,只是温宜公主和宫女陷害嫔妾的事儿,还需皇上与皇后定夺。”
见安玲容脱离身,还不忘提起温宜中毒之事,华妃勉强讪笑道:“刚才误会安嫔,是本宫关心公主才操之过急,还请安嫔不要见怪。”
安玲容微笑正视她:“怎会,娘娘一片心意嫔妾了然于心。”
华妃被安玲容噎住,又无从反驳,只得道:“妹妹明白就好。”
气氛仍然有些僵硬,端妃倚在椅上对玄凌轻笑道:“臣妾那日遥遥听见扶荔殿有美妙琴声,很是亲切耳熟,不知是谁所歌?”
皇上微微一愣,皇后已抢先说道:“是新晋的惠嫔,难怪你远远听着耳熟。”
说着,唤眉庄上前向端妃请安。
端妃拉着眉庄的手细细看了一会儿,道:“长得很清秀端庄,恭喜皇上又得佳人。”
皇上微笑颔首,下方坐着的齐妃观察了许久,觉得今日之事有蹊跷。
她以前一直以为端妃柔弱,不想却是心思细密、应对从容。
但是于恭维话上却来来去去只一句“恭喜皇上又得佳人”,贺完安嫔又贺惠嫔,当真毫无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