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朵站在白墙前，将装在框里的签名板挂在墙上。 “我有没有看错？汪馥菲的签名！” 萧曼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走近细看，竟然还有属名！ “傅念宸给我的。” 萧曼珊满意地点头。 冷漠归冷漠，还懂得讨温朵欢心，这可以。 “明天官方就要公开作品给大家欣赏了，紧张吗？” 娇小的温朵搭上萧曼珊的肩。 “紧张！ 我第一次那么紧张！ 你上传歌之前都是这种感觉吗？” “过来人，云淡风轻了。” 温朵轻拍自己胸膛，一脸佛样。 “用你的丹田”群组里有一半的人参加古风歌曲比赛，参赛作品在结束上传的前天才公开释出给大家欣赏。 琅墨、言欢小姐姐、琳宇和白猫组合的歌曲点击次数名列前茅。 萧曼珊的歌词获得相当高的评价，配上琳宇跟温朵的歌声，已有粉丝禁不住喜爱画出《遥遥》的画面赠给她们。 比赛审核有半个月，竞争者众多，尤其古风圈的歌手，每一首歌每个高音情绪都令温朵佩服得捶打桌面，太喜欢了！ 感情放得刚好，还有人把啜泣声也录进去，光听歌她都哭了，要是拍成v哭到流鼻水也不为过。 温朵与歌友们在da里开了练歌厅，琅墨想高仿啜泣声，可怎么样到后面都笑场，整首歌歪得他本人再帅也拉不回来，加上庆偶尔的串场，使得好好的一首歌被玩得跑调，如今被da的腐女们拱为最新p。 温朵传了房号给傅念宸，让他上来听听，她觉得现在歌厅里太好笑了！ 不能错过！ 傅念宸一开始没想理会她，但他恰好想找点别的事休息半晌，让一直运转创作的脑放松一会儿，或许进练歌厅里，能有新的灵感。 傅念宸一进练歌厅，是温朵和琅墨在合唱，一开始两人玩玩没认真唱，到第二次副歌才拿出真本事。 他探手拿来一根挖耳棒，搔搔发痒的耳。 da粉丝见练歌厅里的大神们齐聚玩闹，个个在下哄合唱，甚至指明一些令人害羞的歌，此时最近的热门p，琅墨和庆更不用说，完全逃不过粉丝魔掌。 音响传来da大神们的笑声，琅墨也不断求饶。 留言区里有名粉丝丢上一张照片，是琳宇发布他们网聚时的其中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是琅墨和温朵在合唱，虽然脸有用贴图挡住，但不难阻碍粉丝的想象。 练歌厅的人开玩笑起阍，说琅墨诱拐未成年，甚至有人喊琅猫p。 琅墨：”庆亲，相信我对你的心意。” 接着练歌厅里的粉丝如何狂热，如何在琅墨与庆之间加油添醋，傅念宸已经没听进去。 他暗暗啧一声，去泡一杯新的热咖啡，顺便退出练歌厅。 一小时后，温朵传讯息问他有没有觉得她的歌友很好笑，他表示听一点而已，他还有工作要忙，温朵甚感可惜，本想继续缠着傅念宸聊天，不过想到他还有工作要做，加上又因为她的关系被孙灵催作曲，她还是乖乖退下去，不打扰大师创作。 忙至深夜，傅念宸有些饿，过去碰到这个问题他二话不说去超商，现在── 他打开冰箱，冰箱里有温朵下午做的牛楠锅，还顺便帮他冰了一碗白饭。 他将东西热来吃，想想以前，他少有像样的餐来填饱肚子，一切尽在认识温朵后改变。 一道玲珑身影自然浮现在他脑海，白净灵活的小脸，生动有戏的眉毛，闪耀着无尽光芒的双眼，一天一天在他生活里留下痕迹，一道比一道深刻。 他相信起初温朵仅是热心助人，想关心他而接近。 但，是哪个瞬间变调，他理不清。 他感觉得出她的关心里多了几分甜，看他的目光重了一分占有，他仅谈过一次恋爱，可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变化，他并非粗糙到感觉不出来。 温朵生日，他本想买一个高质量的麦克风给她，做为感谢她近几个月的照顾，回过神来，宅配人员送来了一大箱，他莫名挑了一堆，简直神经病。 当看到她闪烁的笑颜后，总觉得他仿佛是为了这一刻才发神经购物。 他清楚，自己似乎有那所谓的怦然。 可惜，他仍会下意识闪躲温朵毫不保留的目光。 毕竟，有什么资格谈恋爱？ 她既知道再一年后会遗忘他，已知事实的她能承受吗？无论她看起来多勇敢坚强，在他眼里她仅是只娇小不能受伤害的小猫。 他把餐具清洗干净，关了客厅灯，霎时一片黑暗，双眸还未适应完全，手指
摸过冰冷的墙。 之后，还是去超商解决吧。 ／ 冬天的空气冻住温朵的睫毛，她戴着象牙白的针织毛帽，毛帽压住的刘海被她斜分到一边，免得刺到眼睛。 站在走廊的她，脸颊被冻得有点红，眼前墨绿色的门终于缓缓开启。 冬天是傅念宸的季节，寡淡凉薄的脸庞映衬整个冬季。 “什么事？” “我想去宠物店买猫罐头，你要不要顺便去走走？” 她记得社区广场前几天在做圣诞装饰，如今应该完成了，可以顺便去欣赏欣赏。 “你找萧曼珊去吧，我有事要忙。” 温朵张口要回应，要不得傅念宸的门已先阖上。 张到一半的唇尴尬地闭起。 珊珊不在家 而且她想跟他一起去广场看圣诞装饰嘛。 温朵沮丧地垂下肩，很久没被他关门了，虽说以前被关到习惯，但她还是喜欢跟人类面对面，而不是门。 接着整整三天，她没有见到傅念宸，好吧，他身为创作家在创作时，可能不想出家门，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她可以理解，但是他现在连她的讯息也不回，昨晚的炸薯饼他也不吃，是打算在屋里写词成仙吗？ 温朵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没被已读的讯息，烦躁地翻身叹气。 “怎麽啦？烦成这样？” 萧曼珊眼睛下敷着眼膜，手里拿着水果优格吃。 “觉得傅念宸怪怪的。” “他这人不是本来就怪怪的吗？” 在萧曼珊眼里，傅念宸是有自闭倾向的才华人士，嗯 亚斯伯格？ “他最近不怎么理我。” “不是跟平常一样吗？” “我们之前好多了，还会聊天。” 虽然都她在说话居多。 “吵架了？最近惹到他？” “我没做错什麽事，哪有惹到。” “不然你想想，你最后跟他比较正常的那一天你在干嘛？搞不好是你神经大条踩别人雷你不知道。” 温朵侧翻身，鼓起一边脸颊深思。 最后一天 不就是她叫他来da练歌厅直播那天吗？ 温朵将练歌厅的事告诉萧曼珊，说到最后她还是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我那天也没唱得很糟啊，只有前面胡来时没认真唱，难道他因为我唱太难听而不想理我？” “不会吧，他又不是过去当好声音评审。” “可是，创作家很难懂，搞不好他认为我侮辱了这行业。” 温朵大大叹息一声。 萧曼珊嚼着水果优格沉吟。 “会不会是 他觉得自己被忽略？” “我没忽略他呀，我还主动邀他来看，那天真的很好玩很好笑！” 温朵大力解释。 “不是不是，他可能没感觉到参与感，认为自己是过去看戏而已，局外人的感觉你懂吗？觉得被忽视。” 温朵坐起身子，想着参与感这件事。 确实，傅念宸跟da的人不熟，他唯一追踪的人只有她，加上另外听过琅墨的歌而已，对他来说就只是看她跟其他陌生人聊天唱歌，他肯定有被丢下的感觉吧 见温朵陷入沉默，双眉紧蹙，萧曼珊出声提醒。 “这只是我的猜测啦，毕竟连我自己讲傅念宸想要有参与感，我都觉得自己有病。” 温朵缓缓摇头。 “不，我觉得你的猜测很对，傅念宸其实心思比我细，是我太粗糙了，没顾虑到他。” 说完，她大大叹口气，萧曼珊愣眼。 心思细？傅念宸？ 她现在怀疑是不是有两个傅念宸了。 一确定问题极有可能来自于那一天，温朵赶紧走回房间，打电话给他。 傅念宸没接电话，她在洗完澡后又拨打了两通，他仍然没接。 温朵穿着小猫图案的睡衣走到阳台，双手倚在矮墙上，微微倾身想偷看隔壁的他。 可惜他的门帘拉起，仅露出约十公分，微弱的客厅淡黄光源溜出，此时的他应该是在工作室吧？ 温朵看着西面的矮墙，歹意升起，在步伐向西过去时，她赶紧缩回脚，提醒自己不要再爬阳台了！ 她答应过傅念宸不能再爬！ 他现在就已经不想理她，她还爬过去，不是找死吗？ 温朵乖乖地回房，将自己无力地摔在床上，白白对床上的弹力无动于衷，可爱的它厌世地瞥眼叹出今天第十六次叹
息的温朵。 “唉。” 她拿起手机开始编辑要给傅念宸的话，来来回回修改后，终于在睡前发出去。 温朵：我觉得我做错事了，上次在da练歌厅对你来说很无聊对不对？我没认真唱歌，反而跟其他人玩，叫你来练歌厅看，却没顾虑到其实你跟他们不认识。如果有害你心里不舒服，我很抱歉。 她叹出第十七次叹息，在失眠的一小时里，她不停拿手机来看，确认傅念宸有没有已读，可惜每次的结果都令她失望。 她的目光流连在白墙上，上头挂着汪馥菲的签名板，她还记得那一天有多快乐。 温朵揪紧被子，检讨自己太得寸进尺，怎么会忘记傅念宸很脆弱？ 她见他有自己的生活圈时，心起占有欲，甚至郁郁寡欢，傅念宸说不定也有同样的感觉。 或许他开始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