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知听到他那么说,就知道他不信自己。
也不焦急,反正药效起来了,他也动不了。
至少用心好与坏,事后自有分晓,但她也不想郑令不甘不愿的接受治疗。
“郑副将,我知你一直在封湛身边,对我多有成见。但你需知的是,父母债怪不到儿女身上,我又做错了什么?你们对我的伤害,我尚且可不追究,若我想杀你,凭你如今这副模样,何须跟你废话?”
“反正我进来无人得知,你也看到了,大可把你直接杀了,我再溜走,有何难?”
郑令被她这些话说得哑口无言,脑中的意识渐渐涣散。
“我给你扎的针,叫做麻药,可以缓解你的痛苦,并非想害你。”
郑令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祁雁知的话,虽不能打消他的成见,却也能让
他不再挣扎。
而且他可以感觉到,身体无力,却没有刚刚受伤时的疼痛了。
想到那两小只的模样,郑令妥协了。
赌一把吧。
祁雁知看他不再挣扎,脸色也平静下来,淡淡的笑了:“尽管信我,我绝对救你。毕竟,就你这点伤,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郑令从不知将军夫人会医术,一惯的印象告诉他,将军夫人就是个一事无成的郡主,所有的荣誉都是圣上恩典。
如今这般冒险,也是无可奈何,无路可退。
想到出生入死的将军和仍是莽撞的阿弟,他就不忍离开这世间。
祁雁知拿出手术专用器具,带上面纱,将自己手包裹完毕后,才一脸沉重的掀开伤口皮肉。
她的双手稳稳的握住手术刀,不见一丝慌乱。细眉却微微拧起,全神贯注
的盯着伤口。
待把周围腐肉割除后,她又拿出一瓶红药水,可把体内的毒虫引出。
她小心翼翼的把药水淋在伤口深处,没一会功夫,毒虫尽数从骨头中爬了出来。
祁雁知连忙拿起试管,把虫子夹进去保存,准备带回去研究。
做完一系列的操作,她才放心的开始做善后工作。
只要挖了腐肉,逼出毒虫再填起来,他就有救了。
祁雁知认真的给他包扎伤口,看在他拼死救了自己的孩子份上,下手很轻。
郑令此刻还在昏睡,她只能从药包中取出银针,扎在他的穴位上,用来逼出余毒。
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把一瓶药水塞到他的枕头中,可助他日后恢复。
祁雁知看着他那张布满细汗的脸,幽幽叹了口气。
何时她这种别人千求都难请的医
生会沦落到如今偷偷潜入,求着别人让她治了?
“门口怎么一人都没有”
此时门外传来了声音,祁雁知一惊,刚想起身,大门就被推开了。
林姨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主屋里的陌生女子,震惊道:“你是何人?”
为何在郑副将旁边?
她心里一慌,急忙跑上前去。
结果看见郑副将沉沉的眯着眼,不见一丝动作,害怕的轻唤两声,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还好林姨松了口气,怒瞪向身旁的祁雁知:“我认得你,你是墓园中的那人!”
“将军有令,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副将,等他带回御医,你怎么敢擅自闯入?”
祁雁知无奈的拿起背包,细声道:“您误会我了,我是想来救副将。”
林姨老眼一眯,警惕又阴
狠:“你?一个废掉的将军夫人?我看你是对将军怀恨在心,存心来趁将军不在,好杀了他的身边人吧!娼妇!”
“娼妇?!”祁雁知冷冷盯着她,没想到这老妇人跟封湛那个狗人一样瞎眼,讽刺道:“爱信不信,反正你们也只听自己心里的话,迂腐,愚蠢,无知。”
林姨一大把年纪,从未被人这般辱骂过,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愤愤的指着她骂:“你你竟敢如此骂我,我看你就是恶毒的娼妇,怪不得将军要迎二夫人。你这样的人,怎配当将军府的女主人!?”
祁雁知一愣。
哦?那狗男人竟然还要梅开二度了?
哪家姑娘那么倒霉
没等她嘲讽一般,就听到门口那道阴沉冰冷的声音。
“何人在里面?!”
祁雁知听到他那么说,就知道他不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