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宋言致已经近身,他目光平和地从广陵王身上扫过之后,就落在了6清清身上,随后跳下马。
“有消息了?”6清清眉目清明,十分期待地笑问宋言致。
宋言致点了头,然后转眸对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周深,轻笑着拱手,“见过广陵王。”
周深眼色复杂地看着宋言致,笑了笑,对其道:“免礼吧,宋御史真客气。”
6清清很敏锐地注意到周深在说‘御史’两个字的时候加了重音。6清清暗暗在心里琢磨着自己这些天的猜测,从先斩后奏令,到《嘉德记事》,再到其随从孙长远随意认出熊掌,都体现出宋言致身份不一般,而今又观广陵王对宋言致的态度,6清清几乎可以肯定宋言致肯定不是七品御史那么简单。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6清清却一时有些猜不出来。照道理来说,京城那些稍微有些身份的年轻才俊6清清多少了解些,但却没有一个条件完全符合宋言致的情况。
“要去哪儿?”宋言致望着6清清,没看周深。
“王爷说要去城外搜查一下太后的下落。”6清清‘如实’回禀道。
“那可以不去了,你这就跟我走。”宋言致转身就要上马。
“为什么?6县令可是先和我约好了,你半路来了说带人走就走,是不是有些太没礼貌了,也不讲道理。”周深在旁听着有些忍不住了,他问话的语气有些不忿,但说完话之后,他没去看宋言致,而是扭头去摸了摸马。
6清清阅人无数,周深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她的锐眼。他表达不满之后,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算上他刚刚一开始见到宋言致的时候退的那一步,都足以说明周深有些害怕宋言致。
宋言致抓住缰绳,骑上了马,随即垂睥睨周深,“你真要去搜寻太后?”
“当然,太后失踪我岂能不尽一份力,哪像宋御史这么悠闲,整天不知道在做什么。6县令,我们走吧。”周深说完宋言致后,就转头叫上6清清。
宋言致轻笑,“太后已经找到了,所以用不着你,6县令要随我办案,你若还有什么事便自行处理。”
宋言致说罢,随即目光严肃地看向6清清。6清清明白过来,忙跟着骑上马。
“那我也去。”周深道。
“不劳广陵王费心。”宋言致说罢,也不容周深再说什么,就调头策马而去。
6清清要跟上,走之前礼貌地对周深致歉,还嘱咐随从好生招待周深。
周深瞪了眼离去的宋言致,拂袖冷哼,大迈步回了府衙。
6清清见他走远了,收了脸上的笑。
冬白仰头看着6清清,“姑娘?”
“一般伺候就行了。”6清清道。
冬白立刻明白了什么,笑着应承。
6清清随即挥鞭,带着夏绿等人跟上宋言致。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到了汝宁府。不知哪里来了众多士兵,早已经将汝宁府外面密实地围了三层,就是府里的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高奇挎刀就等在门口,看见自家大人后,一阵风地奔过来,拱手对宋言致道:“属下等在府中找到了太后,遂用令牌叫来了附近的驻军先将汝宁府包围。知府张永昌等人皆被缉拿看押,等待大人的审问。”
“真找到太后了?”6清清问。
高奇点头,“此刻人就在汝宁府内,等候大人和6县令的到来。”
6清清和宋言致互看了一眼。宋言致倒没什么波澜,低声叫6清清跟他走。6清清却是激动不已,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太后,那可是太后,母仪天下的高贵女人,能见她是何等荣幸。
思虑间,已经到了太后暂且休息的正房。孙长远喊了声话,听屋子里没动静,因想太后刚刚获救,身边也没个人伺候,便先请6清清带人去瞧太后在屋里是否安稳,看看是否方便见外人。
6清清应承,这就带人去了,进门之后见上坐着位普通打扮的妇人,年纪二十出头,虽然身穿是普通衣裳料子,头上也没有装扮什么贵重饰,但整个人坐在那里,威仪犹在。
6清清带着夏绿等人下跪请礼,自报了家门。
慕太后打量了两眼6清清,然后目光定在了6清清的胸脯上,“你是女子?”
“6清清应承。”
“噢,记得了,去年的时候,皇儿确要御封一位富做县主,还问过我的意思,我一听你捐了那么多银子给朝廷,自然舍得给封。不过后来我听说你没要县主的爵位,反而讨了七品县令做,还在个很穷苦的地方,叫什么什么来着……”
“长乐县。”6清清赶紧补充道。
“对了,是长乐县。我当时就想这女子不一般,要见见的,不过我记性不好了,转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不曾想今天倒是真见到了,可见我们是有缘分。”慕太后说完这番话后,才笑着松口,让6清清起身。
“上前来,叫我好好看看。”慕太后牵住6清清的手,瞧她容颜瑰丽,就问她多大年纪,老家哪里,可否婚配。
6清清一一答了。
慕太后喜欢得拍拍6清清的手背,“倒是争气的好孩子,给我们女儿家争脸面了。”
6清清暗暗观察慕太后的言行举止都是一派淡定雍容,心里的疑惑倒是更多了。照道理来讲,太后若是被人劫持了近一月,获救之后的当日能表现这么淡定么?
“你有帕子么?”慕太后看着6清清。
6清清忙道有,将自己的雪缎帕子递给了慕太后。慕太后摸着帕子手感不错,垂下眼眸,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就用帕子捂脸痛哭起来,任谁劝都没用。
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才止了哭声,慕太后很快整理仪容,除了眼睛有些红肿之外,倒见不到她有一丝丝狼狈的痕迹。
“太后?”6清清把从夏绿那里接来的帕子递给了慕太后。
慕太后接过来,又好好地擦了擦眼,然后看着帕子,转而问6清清能不能给她弄一套像样的衣服。
6清清点头,“进城的时候料到了这些,臣就打人去了裁缝铺,这会儿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