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莲枝灯架被跳跃的烛火映照得璀璨生辉,他半张脸浸润在暖黄的灯光下,半张脸隐匿在暗处,灯火灼灼,看得她心虚。
他走到床沿,一撩袍角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床榻微微下陷,他摸了摸她的脸颊,微微冰凉,方才流血受了惊吓失血惨白的脸蛋已经恢复了几分血色,他耐心哄道:“就装装样子,成吗?”
“侯府是你家,你一个主人家都不去,岂不是默不作声地纵容她人,将自己的东西拱手送人,对不对?”
她微微一顿,虽没有立刻回答,心里也知道这话有道理。
半晌,她终于点了点头,他见状微微一笑,安慰道:“这就是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准她们害怕你这个东道主给她们脸色看。”
芷蘩抬头,脸颊畔紧贴着自己肌肤的手干燥温热,微微粗糙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细嫩的脖颈和耳垂,男子容颜俊美,微微侧着的坐姿闲适又优雅,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是温和的,似是在与她闲聊明日的天气一般家常。
江荷和江蕊才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表亲,可是他这话,好像分明没把她们当自家人。
她暗自心惊于他的凉薄和冷血,又微微庆幸他的凉薄和冷血。
只是不知,他对自己的亲表妹们尚且如此,有朝一日若是自己触怒于他,他是否也会对自己不留情面呢?
她这般想着,那厢宣沉渊也想起了别的事情。
槛窗半开,露出天边暗沉的夜色,一望无际的天幕下,有飞拱和檐角层层叠叠,再往前——
他忽然抬手指了指窗外,问她可知道一直往南是什么地方。
芷蘩想了想,回答:“是越州吧。”
他点头,“弥弥可知道,越州有一座越王台?”
芷蘩没去过越州,摇头说不知道。
宣沉渊遥望天际,淡淡道:“越州有一座高台,当年越王勾践曾在此地练兵,后世便称其为越王台,自古成王败寇,夫差夺下越国疆土,却纵容后宫祸乱朝纲,荒于政务,勾践卧薪尝胆十余年,一雪前耻,光复王权,权力是这个世上最诱人的春药,你若是有机会站上那个位子,你就会发现它会让你失去清醒,沉溺于无尽的兴奋之中。”
他这会子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冷得不成样子。
提及“权力”两个字,英俊的眉眼间既是不屑又是讽刺,无法言说的威仪漫无声息地将她笼罩在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或者他从来都是这副模样,只是在她面前他总是习惯展现自己温和的那一面罢了。
见她瞪大眼睛望着自己,他知道她是被吓着了,笑了笑,浴房的水已经放好了,他把她抱起来,往浴房走去。
外衫,缁衣被一件件地剥落,露出她一览无余的姣好身段,像是被剥了壳的鸡蛋,她羞涩地抱住自己的胸,只能尽力的把自己圆润饱满的胸隐匿在水面之下。
他甚至连身上轻薄的外衫都懒得脱,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下进浴池,将吓得连连后退的女子捞进怀里。
“别动。”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且有节奏的心跳声。
她挣扎起来,干声提醒他:“你答应我的!”
她的挣扎在他眼里与调情几乎无异,她觉得有些绝望,明明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可是他却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她双手擒住,禁锢在背后,紧贴着玉壁。
水声哗啦作响,她急得声音沙哑,“你明明答应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