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叶然一瞥，恰恰瞥见白衣女子身子明显一僵。
白衣女子看向台下一个方向，不偏不倚正是楼内老鸨坐的地方。
在老鸨的催促下，白衣女子缓缓抬手至耳后，眼一闭，挑落了面纱。
随着她的动作，所有人皆屏住了呼吸，楼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能清晰可知。
面纱挑落的瞬间，默默地，几乎所有人皆倒吸了口气。
佳人肤白胜雪，淡扫峨眉，明眸皓齿，隐隐有妩媚之态浑然天成。
佳人轻启朱唇，浅笑道：“小女子花蝴蝶，在此见过各位官人。”
花蝴蝶，年芳十九，儿时家乡遭遇洪灾，与亲人失散，流落异乡，被人贩子卖入青楼，自此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好在花蝴蝶聪慧，小小年纪便懂得看人脸色，讨好他人，免去了不少苦。她年纪虽小，但出落得不错，令老鸨一眼相中，着重培养，又答应花蝴蝶让她卖艺不卖身。
只可惜，年岁渐长，女子容颜本就易衰残，老鸨狠心决定竞拍她的初次。
“噗！”叶然刚含进口中还未来得及吞下的茶水，瞬间喷了青竹一脸，可她并未意识到这点，捶着茶台，大笑道：“咳咳，花蝴蝶？这名字取得也太招摇，太随意了吧，你说是不是？青竹？”
转头一看，见青竹满脸水渍正气呼呼怒瞪她。叶然瞬间福至心灵，掏出手帕，狗腿似的笑道：“怎么如此不小心，来，公子帮你擦擦！”
“公！子！”
叶然知道自己真的惹到青竹了，立马无视一切，唤来楼内小厮：“帮本公子的买套女子成衣来，快去快回，至于剩下的银钱便赏你了。”
小厮乐极了，“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小的这就去。”
任凭青竹的目光如何幽怨的盯着叶然，叶然一律忽视，淡定的看向舞台。
这一幕落到了对面中央的厢房主人眼中，貌似有点有趣。
楼下的竞拍已然开始，从最初的五百两到了现在的一千两。启都人果然非常有钱，为买人一夜，哦不，是初夜，竟一掷千金且隐隐还有继续竞价的趋势，真可谓“春宵一刻值千金”。
只听隔壁厢房有人声道：“我家公子出两千两！”
“两千二百两！”楼下有人叫道。
隔壁厢房继续叫价，“两千五百两！”
“两千六百两！”楼下依然有人跟价。
隔壁厢房索性出价，“五千两！”
众人哗然，五千两？就为一夜？！
老鸨抬头，看向楼上出声的地方，里面坐着是谁，她心里一目了然，这可是春风得意楼的一大金主。
便激动地道：“鲁公子出价五千两。还有没有比这更高的？”
接着道：“五千两，一次！”
老鸨精明的眼睛眯着扫视了全场一遍，“五千两，两次！”
“五千两，三次！各位可想好了？今夜可是蝴蝶姑娘的初次。如果没有人再出价的话，那就……”
“五千零一两！”
青竹早已换上了小厮新买来的衣裳，听见自家公子跟着叫价，着实吓了一跳。
叶然倒十分悠闲，甚至有点莫名的小兴奋。
隔壁厢房主人鲁全似是不敢相信，竟然还有人跟他抢。
于是，亲自开口继续加价，“六千两！”
鲁全，刑部侍郎之子，年近四十，肥头大耳又好色，后院已有十八房姨娘，年纪从十五到三十五岁不等。可即便有这么多姨娘，却无一子一女。
凡是经常出入春风得意楼的人，就知道他垂涎花蝴蝶已久。他几乎天天来，次次点名要见花蝴蝶，却屡次遭花蝴蝶拒绝，可他也不气恼，给足了佳人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