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逐渐升起,草原上的大风渐渐平息。此时,就算乌拉拉娜脚下的那些树枝没有烧,也因为浓烈的太阳而感觉到阵阵的灼热感。 乌拉拉娜的四周围着许多族内的匈奴人,他们都对乌拉拉娜露出仇恨之色,这些人在不知道乌拉拉娜与李牧的关系时,对乌拉拉娜异常尊敬,面对乌拉拉娜尽显卑微。如今。因为乌拉拉娜和李牧的关系,却转而对其充满怨恨,一道道目光似要将她杀死似的。 “你们为何还不动手?” 他们分头逃跑时,匈奴人仅仅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乌拉拉娜便被抓了回来。此时艳阳高照,正午时分已经临近,可兰阏氏与呼衍单于却并没有急着下令。 他们,到底在等着什么? …… “驾……”远处,两名匈奴人骑着马向这儿疾驰而来,其中一名匈奴人手上牵着另外一匹马的僵绳,那匹马背上横搭着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如同破旧的麻袋一样,死狗一般躺在马背上面,下方的马儿浑然不知,跟着牵缰绳的匈奴人疾驰。 这两名匈奴人正是前去追击乌木童与左户右户的众多匈奴人之一,也是单于手下的得力干将,二十四长之一的温禺鞮。 温禺鞮在匈奴国与赵国的战争中没有战败、控弦十余万的时候,曾经掌兵三万人。只不过,如今匈奴国的大军锐减,他能调动的兵力能够达到七八千名就不错了。而这次,他们只是抓住几名叛徒而已,因此并没有调动多少匈奴士兵。 另外一名匈奴人则是温禺鞮的得力手下,跟随他起前去追击乌木童。 “右户!右户!”当那匹驼着尸体的马到了乌拉拉娜面前时,上面的尸体也如死狗一样滑落下来,右户睁着双眼的脸恰好正面朝上,这张脸充斥着愤怒与不甘,其身上插着一把弯刀还没有来得及拨出。 乌拉拉娜的叫声显得异常悲伤,似是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似的,心中无边的悲怒让她的身体疯狂扭动,但身上绑着的绳子却如同铁索一样缚在她的身上,令她动弹不得。 “我匈奴一族,背叛者皆没有好下场。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带着自己的人叛变吗?等到你的孽种以及那些叛变的手下全部伏诛以后,才是你的死期!” 此时,这位乌拉拉娜的父亲单于,语气中不带有半点同情,冷漠是他脸上所有的情绪。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又是几名匈奴人归来,身边跟着他们的战马背上,都背着一具具身躯。 这些身躯大多已经彻底死了,有些鲜血还未干涸,脖子处如水一般向外汩汩而流。 细看下,这些竟都是那些叛变匈奴人的尸体,而细数之下,竟达到了之前逃走的八成之多。不过虽然多,但却一直不见有乌木童与左户出现,这是唯一令乌拉拉娜心安的地方。 “报告,乌木童与左户,已经被抓到,左户已死。”一名士兵跪在单于的面前,神情十分恭敬。 “好!今日,我便向李牧,向我匈奴的子民,表明我的决心,让你们看看,为了我族人的团结一致,为了让李牧与那赵军付出惨重的代价,就算牺牲自己的女儿,也在所不惜!”单于的脸高高仰起,声音沉重而严肃。 他的话语传到每一名匈奴人的耳中,无不令其投来恭敬的目光。 直到乌木童被一名匈奴人挟持而来,才打断了这场上的安静。 兰阏氏对乌拉拉娜说道:“如若你此前不逃跑,我会力保你的孩子一条性命,可惜你带着叛变的族人反出,将他最后一条后路堵死。你不知道的是,我早已在你们能够逃离的路上留下重兵,就是为了防止你们逃跑。也罢,既然已经没了机会,那你们母子二人,便被烧死示众吧。” “娘!”乌木童失去了束缚,小巧的身体不用人控制,便主动跑到了乌拉拉娜身旁。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兰阏氏还是命人将乌木童和乌拉拉娜绑在了一块,以防起大火时,乌木童会疼痛逃跑,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左户叔叔死了!娘,怎么办啊。”毕竟乌木童还小,得知他们母子二人即将面临的下场,眼泪“哗”的一声流出,声音中透着浓烈的无助。 “对不起,孩子,为娘没有保护好你……”乌拉拉娜的身体在发抖,她知道自己母子二人今天完了,左户与右户身为她的手下,感情自不必多说,不过如今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也没有时间伤感了,只有淡淡的悲哀萦绕心头。 清风吹来,她乌发飞舞,这草原绿装盛浓,乃世间少有的美景,但面前立着的族人,只让她心中厌恶。 “时间到了,乌拉拉娜,不要怪我,我是在为我们族人的未来着想。”兰阏氏这才正视这被束缚起的母子二人,她白皙的脸旁浮现一抹迟疑,但很快目露坚定。 <
> “闭上眼睛。”乌拉拉娜对乌木童说出的话听起来很轻,也很温柔。 乌木童恐惧的紧闭双眼,只要那火把落下,他们便会被活活烧死。 “童儿,对不起……”乌拉拉娜身后被绑着的素手,无声无息的浮现一根发簪,这发簪的一端看起来十分尖锐,原本她的头发是挽起来的,不过之前逃跑被抓以后,她便偷偷将发簪取下,这也让她此时的一头秀发披散下来。 单于若是真的下决心要把她烧死,她肯定不会傻到受这等苦头,原本这枚发簪是给自己准备的,没想到却要用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不过,为了让乌木童少受些苦头,她唯有这一途。 兰阏氏手中的火把,也向木架上丢来,这木架上面浇了许多松脂,稍遇明火,便会烧起熊熊大火。 只不过,她的火把即将脱手而去的那一刻,阵阵沉闷的声响突然从远方传了过来。 紧接着,一名匈奴人像是吓破了胆一样,慌慌张张的向这边跑了过来。 “报!大事不好,李牧带着大军,杀向了我们这里!”语气都变了,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放眼望去,最少五万士兵!” 赵军足足来了五万人,而他们匈奴人虽说在“赵破匈奴之战”折损十余万控弦之士外,也东凑西拼起了五万大军。 但如今,这五万仓促间拼凑起来的匈奴人,先不说战力如何,光是被赵军连番打击,早已有点七零八落的感觉,装备也与李牧大军的装备相去甚远,如若真的拼杀起来,他们匈奴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因此,这名匈奴人才会如此惊恐。或许,他记忆中,更多的是对李牧“凶残”杀戮十余万匈奴和东胡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