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不禁打了个冷颤:“那份名单,是假的。”
宋廉冷哼一声道:“如果不是误打误撞有人顶包,你早死在宫里了。”
“这些你怎么不早说!”
“从青州回来,他始终盯着咱们,”宋廉黑着脸道:“我不好跟你有过多交往,本以为你们会按兵不动,哪知道惹出这许多麻烦!”
顾七怒火中烧:“那宋大人此次前来,又所谓何事?”
“我来是要告诉裴大人一声,”宋廉起身整了整衣衫:“做好分内事,旁的勿要插手。”
“说清楚些!”顾七有些急躁。
“你今日面见圣上,挑拨他们叔侄关系了?”
“元承熙召见了你?”
“那倒没有,”宋廉拿手撇了撇嘴角道:“不过下了道口谕,去了趟柳府。”
“可遇见什么?”
“这你不该知道。”宋廉看向顾七,那神态中透着一股不屑。“老夫得去接瑶儿了。”
他走到顾七身侧停下,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若云国皆如裴大人这般智谋,也不必再谋划些什么了。空有匹夫之勇,难当大任。”
“你!”顾七握紧匕首,想冲上去,却被晏楚荣拉到一边。
“记住老夫的话,做好分内事。元氏叔侄的关系,远没有你看到的这么简单。”
看着宋廉扬长而去,顾七被羞辱得满脸通红,脚下有些站不稳。
“怪不得韩子征说,我不该救元哲。此人城府太深,恐不是对手。”
“那又怎样,”顾七抹了一把快要掉出来的眼泪,愤恨道:“早晚,我要他命。”
晏楚荣叹了口气道:“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你不信我?”
晏楚荣转头看向顾七,眼中藏着几分火气和无奈。
过后,他闭上眼长舒一口气道:“时候不早了,先回去歇着吧。”
这是第一次,不欢而散。
晚间,济善堂来了一位熟人。
“哲王殿下。”
元哲解开身上的大氅道:“晏大夫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晏楚荣起身,周围的药童悉数散去。
一个白净的药童将两盏热茶奉上,随后也退至内间。
“不知哲王殿下大驾光临,有点乱。”
元哲笑道:“这有何妨,晏大夫这里药香扑鼻,别有一番滋味。”
“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元哲才刚拿起茶盏,还未送到嘴边,听到晏楚荣的话,赶忙回道:“自本王受伤之日起,还从未正式上门道谢。今日前去柳府,本想着去晏大夫府上问候,不想家中无人。”
晏楚荣勉强挤出个微笑,说道:“劳殿下挂牵,恩赏已经足够,殿下也不必时时挂在心上,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嗯。”元哲喝了口茶,二人无话。
干坐了一会儿,元哲起身道:“本王近日有些不适,伤口处时有疼痛,想让晏大夫看一看。”
晏楚荣伸过手号起脉来,又轻扯开他衣衫一角,看了看伤口道:“不是什么大事,伤口有些化脓,我去拿点药来。”
走到药柜前,摊开几张牛皮纸,又转身翻找。配药之时,心神有些恍惚,手中握着一个白瓷瓶,想想白日宋廉的话,晏楚荣咬了咬牙,准备将粉末倒在药中。
“有劳晏大夫了。”
不远处传来元哲的声音,晏楚荣抬眼望去,元哲正看着屋内牌匾,上面刻着几个大字:“医者仁心”。
晏楚荣叹了口气,把瓷瓶收入袖中,将药包好拿给元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