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杨臣当然知道李牧这么安排,其实是希望引出匈奴大军,进一步削减匈奴的实力,为赵国留下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北境安宁。 但他随即皱起了眉头:“七日的时间,是否太短了?或许匈奴人还没有得到消息,便已经到了时间。难道,我们到时候真的把他杀了不成?” 倒不是因为他同情这名男童,而是因为若这名男童身份尊贵,这么草率杀了实在有些可惜。 “中令的人迟迟没有回去复命,恐怕要不了多久,赵王偃便会知道中令出了意外,因此会派另外几人再次向我传令。到时,我便不宜再留下将匈奴大军一网打尽了啊。”李牧轻轻一叹,“所以,我们要加快时间。如今,我们赵国北境附近的匈奴人,已被我们挖的差不多了,东胡人员,更是损失惨重。这一次,若能在我离开之前,深入匈奴国,将他们一网打尽最好!” “无须拐弯抹角,将此男童的画像画下,命人传到匈奴国内,便说我们七日后,在匈奴国境内将其斩杀。到时,便看这名男童,对匈奴人到底有多重要了!就算他们不救,我们也要发动一场战争!一场足以将匈奴国,纳入我赵国边境的战争!”李牧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 “最好,在我们还没有将孩子带出去时,匈奴便派大军,前来主动出击!” 已经没有更多时间了,这两日李牧也已经想清楚,既然回邯郸王城是迟早的事,那么尽快将自己的计划完成才是正事。 未来的一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匈奴人都不敢再入侵他赵国。可李牧却知道,匈奴东胡两国资源匮乏,就算时间隔得再久,迟早也会生出侵略之心,上一次他剿杀了十多万匈奴人,让赵国彻底占据了上风,而这一次,他要让赵国,永绝后患! 这样,他和能放心回到邯郸城,跟强秦决一死战,以报赵王知遇之恩。 “你想要将我们匈奴人一网打尽,休想!我跟你没完!” “哗啦”一声,男童提着一个木桶,向李牧泼了盆水,让李牧来了个透心凉。 男童高举起木桶,手上因用力过大,青筋都露了出来,随后咬着嘴辱,用力将木桶向李牧砸去。 李牧连忙闪开,不过他还没有有所表示,面前的杨臣抓住刀柄,“刷”的一声便将佩刀拨出,口中怒喝:“大胆,竟敢对将军不敬,一个俘虏,也敢如此放肆?” 郭相雨连忙将男童护在身后,紧张的说道:“杨大人,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们在他们面前议论如何杀他的族人,他必然十分激动,还请大人不要与一个孩童计较。等他长大,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 “正是因为还小,我们更应该让他懂得一些利弊,免得不知天高地厚!”杨臣直接厉声反驳道。 郭相雨都将自己的衣服和李牧的衣物一块洗了,杨臣等两人昨天也不知道郭相雨和李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二人的关系怎么样了,两位都尉一时间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只是嘴上说的严厉,但身体却站在原地不动。 直到李牧一摆手道:“罢了,若他再跟我放肆,我便教训他一番,你且回去,每日练兵,七日过后,准备开战。” “你肯定会败的,大坏蛋,大流氓!我们匈奴国族人肯定会把你杀死的!”男童“啊啊”大叫,还想继续对李牧出手,但郭相雨连忙控制住他的身体,不让其靠近李牧。 李牧阴沉着脸,对郭相雨说道:“下次再如此,你莫要再护着他。” 就算他对男童没有恶意,也容不得一个人对自己如此放肆,也是看在郭相雨的面子上,才饶他这一次。 倒是一旁正要离去的杨臣,心中古怪不已:这么快,就当成自己的妻子管教了,下次我再对郭姑娘说话,可要小心了。 先匿了再说。 …… 男童的画像,很快被画师将其画出,并交给了一些奸细,带往了匈奴国。 李牧等了两天,终究没有等到前来营救男童之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又过了两日,他发现男童与郭相雨的关系,却日渐好了起来。 两个人在军中出入,时常成双入对,郭相雨在其身边,他便乖巧无比,甚至对李牧的态度,也不似之前那么坏了,只不过郭相雨若不在他的身旁,他对李牧,却是尽显冷漠,恨不得将之杀之而后快。 “这小子越来越像我,难道有大才之人,都有此脾气?”李牧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和别人将此事说出。 只是李牧心中暗暗叹息:可惜此男童是匈奴人,而且已经到了记事的年龄。最终,还是要被自己杀掉的。 而郭相雨给李牧的印象,越来越不像是一个中令带有官职的人,倒像是一个江湖上
会点武力的普通女子,知道李牧不会让她短时间内回邯郸城,识趣的假装自己的伤还没有好,一直留在此处,又或者说,她喜欢待在边境。 这几日来,她虽然没有和李牧发生什么,一些手下,也疑惑两人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不提成亲,或者纳妾的事,但郭相雨却已经把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除了睡觉以外,全部都做了,烧饭,洗衣,替李牧传话,原本三个人三个体系的情况,如今却像是夫唱妇随子亲,郭相雨也像是在替李牧相夫教子似的。 而李牧虽然知道这些关于他的传言已经被传了出去,但也没有在意,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布置兵法,如何最大程度,给予匈奴人最沉重的打击。 何况,李牧长期居于赵国北境,这里风俗更为放肆,因此,李牧也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将军,大军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动身。” “好,带领三千大军跟随我,其余大军,按照之前的计划出兵!” 当初,赵王只给了李牧五万的兵士,经过十多年的练兵,李牧现在手下一共有十五万左右的赵军,可见李牧练兵治军之强之能。 虽然自上次与匈奴东胡两国主力大战,李牧损失了一万左右的兵力,不过这两年来,又有新的血液加入,所以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不过,这次出兵,不可能一次全部出动,这匈奴人也学会了狡猾,所以,不得不防。何况,到时若是发动战争,只要做到随时调动,便没有问题。 “我这个中令的人不回去报信,却要跟着你们一同去打仗,若是让大王知道了,恐怕是要重罚于我。”此时郭相雨正骑着马,跟在李牧的身旁,两人的马匹疾速前行,而那名男童,也坐在郭相雨的怀中,见李牧一直忙着尽快布置针对匈奴国的战争,忽略了她,心中不免有些幽怨。 “郭姑娘,这男童只愿跟着你,若没有你,着实不好让其配合,十分感谢你这次相助,若有机会,我必会重谢于你。”李牧闻言一抱拳,他的双手就算没有握住缰绳,也能灵活的前行,身体丝毫没有失去重心的姿态,看起来十分惊奇。 不过他们骑马之人,已经习惯了马上战斗,就算不握缰绳也能战斗,都是常态,郭相雨之所以心中惊奇,只是她第一次来边境,很少见到而已。 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怎么跟号称控弦十万以上的匈奴国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