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早悄悄退了下去,庭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几声虫鸣,傅池轩站起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解开了衣服。
宁思棠不知道傅池轩要做什么,还没来得及害羞,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皇上你”
清浅的月光下,傅池轩第一次在心上人面前袒露了身体,他的肤色极白,世上再完美的白玉瓷器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而且他的腰肢劲瘦,线条流畅,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没有一丝赘肉,很漂亮。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除了腹肌,他的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疤痕,有刀割的,火烧的,还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噬的,密密麻麻,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宁思棠倒吸一口冷气,完全不敢想象傅池轩经历了什么。
傅池轩倒是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他拉起宁思棠的手,见她没有厌恶嫌弃的表情,才开口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母亲吗?”
“她被那个人厌弃后回了益州,可能是受了太大的打击,人变得越来越疯癫。她觉得是我不好,不能替她讨那个人的欢心,于是就发了疯似地让我读习武。”
一开始还只是寻常的兵治国之道,可后来,她觉得这些不足以让那个人看到,于是开始逼着他练蛊毒。
益州以蛊毒闻名大魏,宁思棠听自家镖局的镖师们说过,蛊毒甚是厉害,轻者能让人不知不觉中毒,重者能让人陷入幻觉,甚至彻底沉迷于蛊毒制造的幻觉中再也回不到现实。
可蛊毒极难修炼,想要炼成必须得以身饲毒,通俗地说就是用自身的身体和血液去喂养那些蛊毒蛊虫,过程极其痛苦,不少人承受不住痛苦活活被虫子咬死。
难道傅池轩也经历过这些?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用各种毒虫毒蛇喂养,还要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喂给毒虫,那时候的傅池轩一定很害怕吧?
难怪她的毒能解,傅池轩的血液就是蛊毒,虽然剧毒,却也能克制百毒,看着那些疤痕,宁思棠震惊之余,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感。
“从前我恨极了自己的身体,没想到如今还能给你解毒,也算上天待我不薄。”
这些可怖的疤痕,他以前很害怕被宁思棠看到,但今天,或许是月光太过美好,又或许是棠棠终于对他有了一丝丝动心的痕迹,让他鼓起了勇气。
宁思棠怔愣着半天没反应,不知道吓坏了还是觉得恶心。
傅池轩自嘲一笑。
不想再吓到宁思棠,傅池轩刚准备系上腰带。
下一秒,宁思棠忽然按住了傅池轩的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她的指尖轻轻地抚上那些狰狞的疤痕。
纤白如玉的指尖带来些微的凉意,傅池轩的小腹下意识紧绷,却没有躲开。
“虽然有些迟,但我还是想”
宁思棠说着微微凑近了些,边心疼地吹气边小声念叨,“呼呼,不疼了,呼呼,疼痛飞走了~”
太羞耻了,简直比学猫叫还羞耻!宁思棠耳根通红,却还是一遍一遍地念着。
小时候每当她摔倒了,哭得像只小花猫,父亲都会将她抱起来,一边帮她呼呼一边像这样念叨,自从家破人亡后,没人再这样安慰她,可今日,她很想安慰傅池轩。
“不痛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只给我一个人看好吗?”
月光盈盈,轻柔的风从两人中间吹过,裹挟着醉人的花香,傅池轩好像也醉了,他痴痴地望着宁思棠,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一下。
“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