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贵妃娘娘贺喜了,今日就由奴婢为娘娘梳妆。”
赵嬷嬷说着话,打量着镜中媚眼如丝的女子。
当初她便觉得此女生得殊丽无双,绝非池中物,只是没想到她如此得宠,才半年不到,就从小小的美人爬到了贵妃的位置,啧啧,说不定将来皇后也有的做,自己可得好生侍奉着。
昨夜宁思棠和傅池轩胡闹到半夜才睡,现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闻言才稍微清醒些,含笑点头,
“能让嬷嬷梳妆,是本宫的荣幸。”
赵嬷嬷忙道不敢,手脚麻利地开始上妆。
大魏宫规,晋贵妃位,梳凌云髻,意为志在凌云,高雅不凡。
除了高雅繁复的发髻,凌云髻还要搭配金发冠与长流苏步摇,宁思棠见赵嬷嬷拿起桌上的鎏金花冠刚要上前,本来还在内殿睡觉的傅池轩从门外走了进来。
宁思棠奇怪地咦了声,昨夜睡得晚,她起来的时候没舍得叫醒傅池轩,想让他多睡一会儿,怎么这会儿人从外面进来了?
“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我怎能偷懒?”
傅池轩看见宁思棠,冷凝如霜的神色柔软下来。
赵嬷嬷见状忙有眼色地退到一旁,
心里的惊奇又多了一层,老天爷哎,这可是万乘之尊,称孤道寡的人居然对一个妾室自称我?怕是皇后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吧?
宁思棠还不知道赵嬷嬷的想法,只看见身后庇全手里捧了个盒子,歪着头,冲傅池轩眨眼道,“既然如此,那这里头就是我的礼物了?”
傅池轩笑着点头,在一众宫女嬷嬷惊奇的目光下打开锦盒,取出一只花冠。
宁思棠惊讶地瞪大眼,让她没想到的并非是花冠上展翅翱翔的凤鸟,而是它的材质,不是普通的鎏金或嵌花,而是纯银打造。
凤鸟的翅膀和尾羽在晨光下熠熠生辉,流淌着清寒如雪的光芒,比寻常首饰更添了分高不可攀的清冷高贵,更难得的是因为是银制的,重量不知道比金子的要轻多少。
“恭喜贵妃娘娘,这可是皇上亲手为娘娘打造的,用了好几个月呢!”
庇全满面笑意,也不管傅池轩看过来的眼神,他要是不说,就皇上那性子肯定不会主动提起。
宁思棠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凤鸟,一听是傅池轩亲手做的,桃花眸泛起满满的惊喜。
“这是纯银制的,不比纯金值钱,你可会介意?”傅池轩忽的问。
“莫非在皇上眼里,我是那般喜爱金钱宝贝的女人不成?”说完宁思棠自己顿了下,好像还真是。
她嘿嘿一笑,“喜欢是喜欢,不过世间再珍贵的宝物皆有价,唯有夫君的心意无价,可不是那些俗物金玉能比的。”
“嗯,”傅池轩有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轻声问,“喜欢吗?”
“喜欢!”
宁思棠起身扑进傅池轩怀里,抬手圈住他的脖颈,仰头看面前俊雅无双的少年,
“我的夫君怎么这么厉害啊?又会做皇帝,还会给我做凤鸟冠,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最后一句她说得小小声,傅池轩还是听到了,眉眼愈发温柔。
帝妃窃窃私语,恩爱如同寻常夫妻一般,看得殿内众人捂嘴偷笑。
宁思棠重新坐回妆台前,看着铜镜中如尘如画的少年拿起凤鸟冠,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爱慕。
这一幕深深刻进了宁思棠心里,哪怕沧海桑田,多年后每当她再度想起,心间仍是一阵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