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一刻,会议结束。
陈雪推开玻璃门,员工们抱着笔记本鱼贯而出,岑川弯腰整理徐行知身边的资料,离开时客气地对推门的陈雪道了声谢。
褚少云收回视线,笑道:“岑川跟在你身边快三年了吧。”
徐行知松着领带:“差不多。”
“看上去做事越来越稳重了,果然是近朱者赤。”
徐行知笑了笑,椅子往后退,他起身:“先走了。”
“诶——”褚少云叫住他,“才八点多,不一起去喝一杯吗?”
“不了。”徐行知的声音落于身后,“回家睡觉。”
“徐总慢走。”陈雪挡住门,微微弯腰恭送。
到了车,徐行知按开车钥匙。
坐进车里,他随手扯掉领带,伸手调灯光音乐,顺便打开了副驾驶的座椅加热。
车内空调是提前开过的,此刻温度刚好凉爽,中控台上香片轻晃,幽幽散发着细微雪松香。
徐行知手指轻轻抚过那香片。
香气越来越淡了。
另一边,沈清央抱着他的西装从电梯里走出来。
车窗关着,岑川弯腰轻敲两下:“徐总,沈小姐过来了。”
副驾驶车门打开。
沈清央向岑川道谢,躬身坐进车里。
岑川为她将车门关上,而后绕到另一边,跟徐行知汇报刚才接到的一个电话,研发工厂那边临时出了点紧急事故。
徐行知神色并无多大波动:“跟工厂经理说我晚点过去。”
岑川:“那今晚飞上海的机票?”
徐行知摘下腕表丢入卡槽:“改签到明天早晨。”
“好。”事情问完,岑川退后两步。
车窗升起,离开地下室。
车内开着空调,虽然开了座椅加热,沈清央还是觉得胳膊和腿凉津津的。
尤其是西装裤下裸-露着的那一截脚踝。
但她并未出声,徐行知在打电话,对面人很着急,似乎希望他能早点过去。
通话结束,沈清央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哥,前面就是三河路地铁站,把我放下吧。”
徐行知瞥过来:“肚子不疼了?”
“吃过药好多了。”
她不是爱委屈自己的性子,每回痛经都吃药,不会强忍着让自己痛得死去活来。
车径直开过三河路,徐行知
淡道:“安心坐着,我要回家一趟拿东西,顺路。”
沈清央偏头:“你要出差吗?”
“明天。”
“什么时候回来?”
“没确定。”
沈清央轻点头,安静片刻,出声提醒:“周日是徐伯伯生日。”
他在国外这几年,逢年节回来得都少,更别说是徐教授的生日,年年沈清央和徐行恪陪着过生日的时候,徐教授都要念叨徐行知。
因为和前妻感情不和婚姻破裂,后来又把方琴和徐行恪带回来,徐教授一直觉得很对不起自己这个小儿子。
车厢内有转瞬而过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