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阵前,杨承应和姜弼都在马上,近距离展开交谈。
面对姜弼的威胁,杨承应淡定自若的说道:“你我是在辽阳保卫战中携手抗敌的同袍,真要撕下脸皮,对你、对我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没办法!你不肯让我进金州城,我没办法向上面交差啊。”
看到金州卫士卒队列整齐,安静如一座山,姜弼就知道自己打不过杨承应。
他也不能轻易服软,回去之后没法交差。
“这简单,我修一封托你带回去给王巡抚,就说……”
杨承应轻描淡写的说道,“我金州土地肥沃,但大部分集中在少数大户手里。百姓走投无路,士兵衣食无着。不得已分一部分土地,给那些没有土地的饥民。”
“另外,请巡抚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士绅大户赶尽杀绝。”
接着,杨承应话锋一转:“如果巡抚执意逼迫,金州卫上下都会心生怨怒,对于平建奴的大业不利呀。”
姜弼一听,这哪是说给王巡抚听的,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如果他不撤兵,意味着和整个金州卫为敌,胜负难料。
自己人打起来。
奴酋虎踞沈阳随时南下,这不是给他们看笑话吗?
这小子从不单打独斗,万一把他们都惹恼了,动起手来,自己肯定要吃大亏,不如卖他个面子算了。
想到这里,姜弼道:“好吧。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王巡抚,只是……你要好自为之,别把事情做过头。”
“谢姜将军提醒,我会注意的。”
“希望如此,告辞。”
“不送。”
姜弼调转马头,回到阵中,下令撤军。
田崇贵彻底急了,他一把拽住姜弼手里的缰绳,不让姜弼撤兵。
“田公,你这是干什么?”
“姜将军,你们一走,老朽死无葬身之地。”
“这点,你大可放心。杨承应已经许诺,不会伤害你们的性命。”
“他……他的承诺一不值,求将军……哎呀……”
姜弼彻底失去耐心,一脚将他踹开,率领大军北还。
田崇贵望着撤退的士卒,心态彻底崩了。要是回到金州,不等于送羊入狼口;如果不回去,又舍不下家业。
思来想去,他决定冒险回去,死也要死在自家宅子里。
看到姜弼撤兵,杨承应也收兵回营,并在回城途中,构想下一步军屯的思路。
在古代军屯是非常常见的一种方式,包含了“寓兵于农”的思想,但是具体执行各有不同。
最常见的戍田型,暨战时为兵,平时为农。
第二种形式是屯军型,由专门种地的军队负责种地。
第三种是军户型,给士兵家属一份田,士兵闲暇时帮忙种地。
杨承应想了很久,觉得这三种都不合适。
后金近在咫尺,而且看这个趋势,最迟明年正月就会出兵,辽阳城也许被拿下。到时,辽南就暴露在后金兵锋之下、
太危险了!
时间又太紧迫。
现在急需一支能打仗的部队。
如果采纳第一种方式,等于牺牲了训练的时间,后金大军一到,没有抵挡的资本。
第二种方式,意味着抽调大量士兵,自己本来就人手不足,还抽调士兵去屯田,无异于自断手指。
第三种方式也不行,大明的卫所制度已经被破坏殆尽,不可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