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暖走后,流日见机递来纸条,宋真接过一看,当即脸色大变。“什么时候的事情?”纸上写着,浣花三圣,入城寻人。 流日低眉道:“阁主,方才不久。”说起来,地方离的不远,没找到人,他们来这里,也不足为奇。 宋真眉头紧皱,稍作思考后,他吩咐流日:“流日,让软软近期不要出门,待会儿人来了,你随我去见他们。”流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当即应下:“是,主子,我这就去准备。” 来了吗?流日走后,宋真不免有些恍惚,没一会儿,流日领着人来了。 流日走后,对着虚无的空气,宋真神志有些恍惚,他们,要来了吗? 没过多久,流日便领人进来了。 沈扬在前,姚比令、柯桐两人紧随其后,一行三人,气势威武,一时,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妙哉,多年不见,沈大哥、姚大哥、桐弟今日不远千里,假之有失远迎,勿怪,勿怪!”贵客突然登门,宋真不敢怠慢,笑着迎了上去。 发现宋真,沈扬惊喜万分,当即加快脚步迎了上去。“假之——”柯桐亦抢在老大后面,火急火燎地问了一句:“宋兄,这里可有酒喝?” 宋真摇头笑道:“当然,桐弟来了,别的不清楚,酒,必须给你安排上。”说完,他向柯桐递了个眼色。柯桐一听,果然高兴,大笑道:“还是宋兄了解我,妙,实在是妙!” “假之,岂止了解你,还会对你灌迷魂汤呢?”这时,姚比令走了过来,闲庭信步,眼神却紧盯着宋真,会是他吗? 宋真含笑不语。 沈扬默不作声。 只有柯桐听了,完全不赞同姚比令的说法。“二哥,怎么会呢?宋兄,可是咱们浣花剑庄的人。” 姚比令哈哈一笑,别有深意朝宋真看了一眼。“是啊!他可是浣花剑庄的人呐!” 房间里,周暖翻看蜻蜓递来的众多消息,令她稍安的是,小楼已回南楚主持大局,看来,那边暂时不需要她担心了。“蜻蜓,传我令,在城内全力搜捕月麓的踪迹,一但发现情况,立即报我。” 月麓下落是小姐和顾清晖交易的筹码,蜻蜓虽然不喜欢顾清晖,但她分得清轻重。“好,小姐,你还有其他吩咐吗?”如果找到月麓,小姐就能回灵剑山庄了,她有些期待。 周暖沉思了一会儿,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蜻蜓,侠英会,有消息了吗?” 蜻蜓立即开口道:“小姐,今日刚刚收到秦少主的消息,他说侠英会已经结束了,而且会上,出了点意外。”周暖抬眸不解道。“怎么回事?” 蜻蜓继续解释:“这次侠英会,岑家大败林思澜,只夺得了第二。小姐,今年恐怕”蜻蜓眼含隐忧地看着周暖。 林思澜,是父亲周尧同门师弟林瑕的儿子,仔细算起来,她和林思澜是青梅竹马,不过,他,真的是岑临之的对手吗?“蜻蜓,你这段时间,仔细盯着些,搞不好,之后还有意外。”蜻蜓点头。“好。” 卿天阁几件重要的事情,对蜻蜓逐一吩咐后,她离开办事去了,但周暖没休息,揉了揉因休息不足而发胀的眼睛,又望了望手边一摞亟待解决的,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直到黄昏降临,桌案上的还有一半之多,周暖看的有些累了,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气。 这院子,清幽静雅,虽很久没人住了,但前院的主人还是命人把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就像她,从未离开过一般。 廊下,周暖自在漫步,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就在这时,顾清晖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偷得浮生半日闲,周姑娘,兴致不错。” 这里一般很少有人来,看到他现身,周暖多少有些惊讶,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不过,又有什么奇怪的?他和她,本就住在同一个院子里。“顾公子什么时候来的?”他何时脚步这般轻了,她竟完全没发现他。 如今,正值夏初,顾清晖方才站的位置,恰好被院里茂密的树木挡去了,所以,她才看不到他。“周姑娘说笑了,顾某闲来无事,随便走走罢了,没想到,竟能遇上姑娘出来透气。”他笑着给自己指了指之前的位置。 的确,那个位置,若有人躲在里面,外面的人,不一定会发现,周暖了然点头。“顾公子,被人追杀也能如此悠闲,小女子佩服的紧。”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这个人,即使身处绝境,也完全不像一个亡命之徒。 难道,这即使王者风范吗? 讽刺?看着不像,顾清晖轻笑道:“周姑娘过谦了,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闻言,周暖没忍住对他翻了一记白眼,没好气道:“不必了。” <
> 不知为何?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而且,好巧不巧的是,每一次,都能给她撞上。 见她对自己如此不客气,顾清晖不但不生气,反而看着她,开怀一笑,眼里俱是宠溺。 男子笑起来的模样,堪比日月之光,俊美无涛。 就在周暖感叹上天为何待人不公时,周围不远处的草丛传来异动,引起了她的注意。“谁躲在那里,出来!”她脸色一变,大声喝道。 顾清晖随她望去,发现那里是一丛低矮的灌木,不像是藏的下人的样子。“周姑娘,你会不会听错了?” 周暖并未理他,她寒着脸将顾清晖挡在身后,并嘱咐他。“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担心她的安危,顾清晖将周暖拦下。“周姑娘,以后遇到危险,记得躲好,有危险,我来就好。”说完,顾清晖大步向草丛走去,毫不在意前方是否危险。 惊愕之下,周暖动作慢了下来,望着前面的背影,霎时,她仿佛看到了那人。“软软,你以后遇到危险,只需躲在我身后就好。”不同地点,相似的话,让他们再次重合。 不可能!他绝不是那人,一句话而已,巧合罢了,周暖用力地甩了甩头,头脑再次恢复清醒。 顾清晖上前打算一探究竟,于是,一步步向草丛逼近。“谁?快出来!”草丛依然毫无动静。 微弱的呼吸声? 不会有错。 如果是卿天阁的人,听到他们呼喝,不管是谁,定会出来。所以,躲在草丛里的人,肯定是外人,理清思绪后,周暖微微颔首,示意顾清晖上前查探情况。 顾清晖灵巧地拨开草丛,他的动作很轻,几乎让人察觉不到,而后,定睛一看,不由愣住了。 孩子? 草丛中,惊惧不安的孩子抖着手中唯一的武器。“你你别别过来。”声音稚嫩,听起来,不过总角年华。 竟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周暖十分意外,见他用小刀防卫,担心他伤着自己,她好心提醒道。“把刀放下,它会伤着你。”小孩面色惶恐,根本不相信他们,捏刀的小手攥的越来越紧。 很快,顾清晖的目光被小孩手中的小刀吸引住了,那把刀?等等,他好像在哪见过,红色漆木刀柄,月牙刻痕,是月麓的佩刀。“这把刀是谁给你的?怎么会在你手中?”他脸色大变,激动道。 顾清晖蓦然一喝,小孩被吓的瘫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小刀也因害怕“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等孩子想重新捡起小刀自卫之时,眼疾手快的周暖迅速踢开了小刀。 见自卫不成,又不能杀敌,弱小的孩子终于不堪重负,愤恨喊道:“来啊!你们这些杀人凶手,别以为害了我阿父阿母,我便会屈服,杀了我啊!”昨夜,一群乱臣贼子闯进他家,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全遭杀害,只剩下他,苟活于世。 周暖、顾清晖愕然,对视一眼后,周暖上前安抚他:“小公子,你父母是谁?你说的杀人凶手又是谁?”孩子身上的衣服沾了些污泥,有些脏乱,但看得出,他家境不错,一般普通人家可穿不起锦衣。 见仇敌虚情假意,许采恶狠狠地盯着周暖和顾清晖,只恨不能食其肉、啖其骨,若不是自己年幼无力,怎会让他们欺凌至此。“别再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今朝被擒,死又何惧?只是亲人俱丧,许采未能给他们报仇,他实在不甘心,就此死去。 这孩子?不知遭遇了什么?竟对他们有这么大的恨意?周暖皱了皱眉,到底心有不忍。“小公子,想必你认错人了,我们不是你的仇人,至于你说的凶手,我们也并不知情。” 许采闻言一愣,他认错人了吗?他们不是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吗? 昨夜月黑,他其实并未看清仇人的脸,后来,又被人直接丢进这个院子里,不闻不问。若他白日逃走,走动的人多,不便行动,故而想等到夜晚,可将将黄昏,他就被人发现了。“那你们是谁?”许采泪光盈睫,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顾不上回答许采的问题,顾清晖皱眉道:“昨夜救你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