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川知道谢太后在担心什么,他力道适中地捏着她的肩膀,“外祖母,李家的亲事非她所愿,让她自己选择,她肯定不会看上李屿恒。”
“过程如何别人不知,但她嫁过人,北山侯就不会同意。”谢太后说。
“关他什么事。”周序川脸上的笑容淡去,提起亲生父亲,他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他不管我死活,我的事他也管不着。”
谢太后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哀家挺喜欢那孩子,但你若是打定主意,前路艰阻,还需你二人同心协力才行。”
周序川小声嘀咕,“现在还是我一厢情愿,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谢太后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那你眼巴巴来求哀家照看她,为她解围,全都是你一头热,她压根就不知情啊,万一她根本不喜欢你呢。”
“我没想那么多,就想保护她。”周序川低声说,“小时候她救我,也没想过自己也可能会死。”
谢太后蹙眉,“川儿,你是为了报恩啊。”
“不是。”周序川说,“那时候知道她回来上京,我就想求您为我去提亲,只是……我想先问她的意思,想先让她想起我,可我还没有找到机会走到她面前,就听说她跟李屿恒定亲了。”
“如果她跟李屿恒过得好,我自然不再出现,但她现在和离了。”周序川眼中的光芒渐渐灿烂,“上天都注定,我跟她还有缘分,这次我不想错过,一定要试一试,她若是愿意,我一辈子都对她好。”
谢太后听完什么都没说,只是神情有些悲凉。
周家……竟出了周序川这样的情种,可她最怕的是他会跟北山侯一样的命运。
当初北山侯也是心有所属,可对方家中入罪身份配不上,后来北山侯娶了长公主,长公主一开始对北山侯是全心全意的爱慕,直到生下周序川,才知道北山侯心中一直住着白月光的表妹,从此夫妻彻底离心,长公主更是搬回公主府,闹了几年,夫妻两人都不肯低头,只连累了孩子,如今一个去了金城戍边,一个生活在公主府闭门不见客, 连儿子也不管了。
要是周序川将来娶不了沈时好,那岂不是可怜他未来的妻子。
“外祖母,我不是他。”周序川的声音很轻,却坚决笃定。
谢太后说,“还不知人家姑娘看不看得上你。”
周序川俊脸一红,“不努力怎么知道。”
“德妃今日在淑妃宫里要将人抢走,看样子不会轻易罢休,你还是叮嘱沈时好,让她小心些。”
“好,多谢外祖母。”周序川咧嘴一笑,有外祖母支持他,他觉得前路也没有那么艰难了。
……
……
沈时好出宫没多久,在青鸾大街遇到李屿恒,要不是他开口叫住她,她差点没认出来,眼前神情憔悴,满脸胡渣,眼神带着一丝阴郁的男子,居然是俊朗如玉的李屿恒。
他这些天是遭遇什么了,看起来像换了个人。
“沈时好,你赢了!”李屿恒目光阴沉地盯着沈时好,鼻子还喘着粗气,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李世子,什么意思?”沈时好面色淡淡地问。
李屿恒冷笑,“不要装模作样,你清楚得很,你不就是想逼我和你一起吗?你赢了,我不和离了,你今日就能回李家,以后我也不会纳妾,只有你一个正室,你满意了。”
“看来你这几天不太好过,是宁远侯逼你来求和,还是定王给你施加压力了?”沈时好问。
沈时好以前觉得自己看着李屿恒时,他身上仿佛有光,觉得他哪里都优秀,如今再看他,那些光不见了,原来不过是如此平庸懦弱的男人。
“用不着你管,你真是好手段,以前没看出你这么厉害。”李屿恒叫道。
“你放心,我的手段不会用在你身上,与你和离是认真的。”沈时好说,“李屿恒,你如今这副样子在别人看来,倒像是我对你始乱终弃了。”
李屿恒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你不是说娶我是因为我父亲的恩情吗?我父亲不是挟恩求报的人,信不是他写的,我们之间本就是错误。”沈时好说,“回去告诉宁远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李家。”
“我的和离还没去衙门盖章,那是不作数的。”李屿恒叫道。
沈时好嗤笑一声,“只要我手上那张是真的就行。”
李屿恒握紧拳头,不相信沈时好真的要彻底离开他了。
她之前那么喜欢他……怎么说变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