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囚车的官兵看了一眼远处的陈章,似乎在等陈章下令。
陈章一脸的阴郁,管家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提醒道:“老爷,上马吧。”
陈章甩了一下衣袖,冷哼一声再不转头向身后看去,在管家的搀扶下骑上了马,知会道:“将死去的兵士,送回家安葬,一人补偿一百两银子。”
管家欠身道:“是,大人!”
陈章沉着脸,用力一挥手,喊道:“走!”
赶囚车的官兵见前面的护卫官兵已经开始动了,当下一挥马鞭,大喝一声:“驾!”囚车一动,身后的官兵也再次护在了囚车周围,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倒着的几具同属的尸体。
人群也不再砸东西了,或许是被李不白与林苦海两人的结义之举给感动了,又或许更惧怕那盘坐在囚车顶上纹丝不动的李不白,那把剑映着寒光,为林苦海护航。
这时柴兴隆才跑到柴如意与梁凤珍两人身旁,着急的询问道:“姐,你们没事吧?”
柴如意看着人群缓缓跟着囚车走了,这时连忙将梁凤珍从地上搀扶起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林母那脸上流下的一道血痕。
柴如意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块巾帕,小心翼翼的为林母擦干净脸上的血污。
梁凤珍苦笑一声:“如意姑娘,我不碍事的。”然后她弯腰将地上的食盒又重新提在手里,颤颤巍巍的跟着人群走了。
柴如意叹息一声:“唉,兴隆,将咱们的食盒也提过来吧,好赖让他吃上一口,黄泉路上也能走的舒服些。”
柴兴隆无奈的点点头,其实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想象着李不白可以将林苦海救走的,可是最后他才知道,有牵绊的人,怎能弃亲人不顾,他苦恼的抓了一下脑袋,低声骂了一句“这狗娘养的破世道。”接着赶忙跑进了客栈内,将桌子上的食盒给端了出来。
柴如意早已快步跟上了梁凤珍,用手轻轻搀扶着梁凤珍,缓缓跟着那些人群,不知怎得,她感觉林母手在颤抖着,当下劝道:“伯母,您……您别怕,以后……以后有我们照顾您……”
梁凤珍看着眼前这温柔如水的女子,欣慰的一笑:“如意姑娘,如果真是我的儿媳妇该多好啊,可惜……唉!我们母子命苦,老天爷也不开眼,呵呵……”
柴如意安慰道:“伯母,您可以将我当成女儿来看,我们姐弟俩的命都是苦海救的,苦海若是去了,我们姐弟奉养您到老,您可愿意收为义女?”
“柴姑娘此言当真?”梁凤珍终于脸上挂上了笑意,一脸的欣喜。
柴如意当即将柴兴隆拉了过来,两人双双下跪,拜道:“我姐弟二人愿拜伯母为义母,今后必定奉养百年,还望义母不要嫌弃。”当即磕了个头,柴兴隆盖不住怎么回事,见姐姐如此说,才明白,当即也是磕头道:“还望义母不要嫌弃!”
梁凤珍赶忙将食盒放在地上,扶起姐弟二人,喜极而泣道:“没想到我梁凤珍忍辱负重的过了半生,临了又多了两个孩子,真是太让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柴如意与柴兴隆当即喊道:“娘!”
“诶!”梁凤珍一把将两人搂起,哭道:“谢谢,谢谢你们!”
柴如意提醒道:“娘,我们还是跟上去吧,为苦海送口吃的,黄泉路上不会饿着。”
“好!”柴如意将地上的食盒提在手中,梁凤珍左手拉着柴如意,右手拉着柴兴隆,跟着人群很快就来到了法场。
囚车停了下来,赶车的官兵对李不白说道:“这位大侠,到地了,可否下来?我们要将犯人押上台!”
李不白对林苦海笑道:“兄弟,为兄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林苦海笑道:“有劳大哥为小弟做的这些事了。”
怪不得一路上没有见到张途与那师爷,原来这两人带着兵在刑场等候,看来也是陈章给安排的,一个身着红衣,赤膊魁梧的刽子手,胸前靠着一柄锋利的宽刀,一身红衣十分显眼,正如一尊杀神站在台上中央,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更是威严无比。
张途也看到了囚车上盘腿而坐的李不白,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囚车,心里不免一惊,见陈章带领着管家走到了正位,连忙上前拱手道:“陈大人,那人是?”显然他是问的那囚车上盘腿而坐之人是谁。
陈章冷笑道:“不妨事,你不用多管。”张途谄媚的一笑道:“是,大人!”
陈章冷声喝道:“将杀人犯带上台来!”
“是!”两名官兵立即就向着囚车走去,李不白飞身下来,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那赶马车的官兵掏出钥匙,将囚车门打了开来,林苦海手腕被铁链捆着,李不白将剑一挥,一道剑气直劈林苦海手上铁链,一声清脆的碰撞,铁链应声而断,官兵惊呼道:“你想干什么?”
李不白冷哼道:“我兄弟既然甘心伏法,还戴这东西作甚么?”
官兵理直气壮道:“铁链负手,这是行刑的规矩,你要扰乱法场,小心小命不保!”这官兵明显不是跟着陈章的人,并不知道眼前人究竟有多恐怖,只见那赶囚车的官兵拼命的给他使眼色,可那人傻傻的就是不明白。
林苦海挥了挥双手笑道:“多谢大哥了,这下可真轻便了。”
李不白笑道:“为兄只能为你做到这些了。”
林苦海点头道:“这就够了!”说完就一脸淡然的走向了台上。
陈章怒道:“跪下!”
林苦海仰着头傲然一笑:“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而我林苦海只跪母,誓死不归这不开眼的老天,更不会跪你这狗官,哈哈……”
陈章怒喝一声:“让他跪下!”
当即就有几名官兵想要上台。
李不白冷声道:“不要命的,你们就碰他一下,我李不白绝对让他知道死字怎么写!”
“你……”陈章气的老脸通红,用手指着李不白,竟说不出一句话。
李不白冷笑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