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大地结着一片白霜,在初升的阳光下熠熠发光。万籁寂静中,三架直升机快速掠过天空。朝着远处飞去。
曲乐天看着窗外,下面的景色逐渐变化,越往南走,景色渐渐带了些绿色。
“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张新植坐在曲乐天旁边介绍。
曲乐天点点头,安安静静坐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之前他们前往西峰,是往西行进。这次前进的方向要偏西南一点。他们作为先锋队伍先到达,进行初步探查,后续的人和装备跟着秦羿后一步到达。所以这次曲乐天要跟张新植先相处一段时间了。
剩下的路程中,曲乐天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两个小时后,直升机终于准备下落。
“不先探查一番?”曲乐天突然出声。
张新植解释道:“我在三天前就派人过来探查过了,选好了扎营的地方。”
从空中看南风峡谷,可以看到它陡峭的山壁,是阳光下裸露的大片青灰色岩石,没有岩石的地方则覆盖着满满当当的植被。时值深秋,整个峡谷呈现出缤纷的色彩,深绿、黄绿、黄色、红色、褐色甚至是灰色,相互杂糅,热闹非凡。
“这幅模样要怎么找?不如春天来,樱花一开,多好找,偏要现在来白费力。”旁边一个中年人叹气。曲乐天上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这架直升机上除了穿军装的,就他和另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了。中年人带着一副金丝边眼睛,显得斯斯的。
曲乐天没有出声,他跟这些人都不熟,也不知底细,没法接话。
“你说是不是?”然而曲乐天不想理他,但是他却主动来搭讪。
曲乐天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点名,一时愣住了,看着中年人也不开口。
中年人啧了一声:“年轻人别睡那么多,脑子都睡傻了。”
曲乐天没理他,也没开口,只看着下面,慢慢思考着接下去的搜查计划。南风峡谷,可是被称为一切开始的地方,他此次起来,必定要有所发现,不虚此行。
远在千里之外的东三区,童杰在自己办公室里看,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敲门。
“进来。”童杰头也不抬地道。
“博士,刚刚收到线报。”说着把一份折起来的纸张递给童杰。
在无纸化讯息时代,童杰依旧保持着用纸传递重要信息的习惯。他总觉得,这样才有仪式感。
“好,你下去吧。”童杰看着被放在桌上折起来的纸张,却不去拿。
直到研究人员离开了,童杰才喃喃自语:“让我来猜猜,你这次是要做什么?”
“唔,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担心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了。想必那份发送全世界的报告你也看到了,怎么样?很心动吧?”
童杰说着,拿起那张纸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
雷诺派人前往南风峡谷寻找金星樱桃。
“金星樱桃,呵!”童杰冷笑了一声:“你一定想不到吧,你这个自以为得到不易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我送给你的呢。你一直围追堵截的那两人,是我安排他们上路的,现在这消息终于传达到了,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待我看看你将如何葬送自己。”
童杰说到最后,眼睛突出,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
“把这末世,搅得再乱一些吧!”
拿过一旁的电话,拨打了出去:“把我们的人,安排进雷诺此次行动中,随时给我报告他们的最新动向……”
曲乐天站在营帐外,看着面前不大的营帐。心中啧啧称奇:“这雷诺真是壕,便是在这乱世,也能给研究人员如此享受?一人一个大营帐!”
“唉,那边的小子,你跟谁一个帐篷啊?”是之前同乘一架飞机的中年人。
那人见他站在帐篷前没动,便问道。若是可以的话,他想换换,他同帐的是跟他不对付的一个工作狂。两人都受不了对方。
“我自己一个人。”曲乐天不怎么想理他,说完就钻进了营帐。
外面的中年人却怒了:“什么?!你小子竟然能自己一个营帐?我怎么要跟人挤?不行,我也要自己一个营帐。”中年人说着刚好看到张新植从旁边走过,便拦住了张新植。
“我说张营长,你怎么分配不均呢?”
张新植眨了眨眼,看了一眼不远处曲乐天的营帐,心下了然,嘴上却应付着:“朱岐山先生,不知道我哪里分配不均了?”
“你营帐分的不均嘛,我们这些上年纪的人,两个人才能住一间帐篷,刚才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却能独享一个帐篷,这不是分配不均是什么?”朱岐山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忿道:“这不是教坏年轻人吗?年轻人都该尊老爱幼!”
张新植听完,礼貌地一笑:“原来是这事,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这事还真不是我做主的,从一开始,将军就交代了,曲乐天是有独立营帐的。我也不过是照吩咐办事。”
“什么?是雷将军交代的?”
张新植看了曲乐天的营帐一眼,眼中闪过捉狭的神色:“您不知道吧?你们这次研究,是以曲乐天为主呢,作为主要研究人员,他理应有自己独立的帐篷。这事,就算将军不说,我自己也会这么分配的。这是理所应当嘛。”
张新植乐呵呵说着,便走了。留下朱岐山一脸惊讶和不忿。
“这叫什么事,这叫什么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要让我们都听他的吗?”朱岐山真是要气炸,紧赶两步要冲进去营帐找曲乐天问个明白,但转念一想,又停住了。转身回了自己营帐,对着里面正坐在桌子前看资料的张凡一阵叽叽喳喳大喊。
“哎哟,你是在说些什么?”张凡被打扰了思路语气很不好,他不喜欢朱岐山咋咋呼呼的性格。这次被分到和他一组真的是见鬼了。谁不知道他们俩相互看不过眼呢?
“哎哟,我的张大研究员,你可真沉得住气!如今都被小辈欺负到头上了,还这么镇定呢!”朱岐山阴阳怪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