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鲁带着一身寒气掀帘而入,气喘吁吁。
九月的天已经有了冬天的痕迹,呼出的哈气被奔跑的人冲散。
苏予墨脖子一缩,捂紧毯子。
“这鬼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他拍着袖子,向前走几步,点火把,回过身。
“你怎么坐在箱子上?”
苏予墨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那斯图是怎么把箱盖移平的同时把自己扔上去的呢?
她一个一百一十斤的活生生的人就被一只不到十斤的胳膊扔上去了?
阿布鲁看她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依旧目瞪口呆跟个雪人一样地坐在箱子上,甚是奇怪。
返回几步,走到木箱前,手晃悠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围着箱子绕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在他再次到她眼前时,苏予墨眨了眨眼,魂从震惊中飘回。
“哦,我想看看大汗,怕他孤单。”
苏予墨裹紧毯子,从箱子上跳下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转移话题。
“你刚才去哪里了?”
阿布鲁解下身上绑的一件衣服,“不是晚上才给你说过了吗,给大汗找魂去了。”
眼神带着考究。
“说过吗?刚刚和大汗说了好多话,忘记了。”
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那斯图了,居然怀疑她的话。
阿布鲁一听苏予墨是在陪那斯图,刚起的疑心如大厦倾覆般崩塌,地基都不剩一点,弯下腰将手里的衣服平铺在木箱上。
“这是那斯图的衣服?”苏予墨只见过那斯图穿过一件衣服。
“是,大汗的灵魂如今附在上面。”
她能告诉他现在衣服下的那个人魂没了,嘴巴还没死,都可以强吻人了吗?
“那就好。”她忍着笑,开始赶人。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那斯图放完衣服,想着在这儿也没事情可以做了,便走向门口。
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你嘴是不是肿了?”
苏予墨下意识捂住嘴唇,有点心虚。
“没肿啊,你是不是没有睡觉糊涂了。”
“是吗?有可能,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亮,我再待一个时辰。”
他仔细想了一下,在那斯图葬地之前,能陪一会是一会吧。
走到门口的人折返回来,盘腿坐在地上。
苏予墨一听,喉咙滚动,她竟然说不过他了。
不知道那斯图能不能憋气一个时辰。
应该可以吧,毕竟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她不放心,劝说道:“睡眠还是很重要的,睡得好,活得久,你就能再陪大汗七八十年,你再想想,大汗又不能站起来跑了,是吧。”
那斯图在现场听着,她怎么说都得好好表现,成不成功是阿布鲁的事,说不说是她的事。
“你去睡吧,不用管我,不会打扰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予墨也不好说什么,她犹犹豫豫开口。
“那你注意休息。”
阿布鲁觉得这句话就是废话,没搭理苏予墨,撕下一片衣服,擦拭上面的灰尘。
天气这么冷了,还舍得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苏予墨默默竖起大拇指。
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那斯图已经醒了,叔侄相杀,谋权篡位,这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能做的已经做完了。
苏予墨一身轻松走向床榻,准备美滋滋地睡一觉。
“大汗!”
离床榻还有一步距离,苏予墨抬脚未放,狠狠跺地,咬着牙转过身。
今天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她好好睡觉了。
“你怎么在这儿?找完魂了?”敖科特看向坐在地上的人。
“嗯,再看看大汗。”擦完一边,他站起来,绕到另一旁继续擦,随口问道: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