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慧乔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面前站着皇帝,一言不发。
如果是往常,不管你病重还是怎地,让皇帝在你跟前站着还大喇喇躺着肯定是“大逆不道”,多半要被拖出去怎么怎么地的。
不过她也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就想这么躺着就好。
良久,皇帝叹了口气,说道:“阿瑾,你还好吧?”
她慢慢坐起,点点头。
“那几个奴……你身边的人不多了,要不我那边派两个过来吧!”皇帝说道。
“谢皇上,臣妾这里还有人。”她应道。
皇帝又叹了口气,半晌默然。
往后的日子,仲慧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整天就是浑浑噩噩的样子,吃饱了睡,睡饱了又吃,不想去想任何其他的事情。皇帝倒是时不时过来看一看,好像也想尽量逗自己开心。虽然这皇帝确实不怎么会安慰人,但她感觉似乎有他在的时候也稍微安心了些。
这天,皇帝像往常一样过来,但身后却跟着个手里捧着幅卷轴的太监。
她想,这恐怕是皇帝从哪里弄到的古画;不过照这当口,即便是宋徽宗的画放在自己面前,她想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吧。
“你好些了吗?”皇帝照例问道。
“已经好些了。”她回答道——她好像也慢慢适应了用平和的口吻跟他讲话。
“那就好,”皇帝转头对身后的太监说道,“把画儿呈上来。”
那太监躬身,将画卷捧到她面前。
仲慧乔(瑾妃)点点头随口问道,“皇上,这是啥画呢?”
“是底下有人听说你闷闷不乐,专门送来给你解闷儿的。”皇帝微笑道。
嗯?是谁送的呢?这人可够玲珑的啊!仲慧乔心里想道。
“不过咱看啊,这人的品味也真够差了些,好好一幅画题啥字呢真是……”皇帝自言自语地从太监手里接过那幅画,放到她面前的小机上慢慢展开。
说起题字啊,仲慧乔心里想道,你们家那谁谁可真算是恶名昭着了,后世人称“物破坏者”的那位是也……
不过这样一来,她的心情总算是好些了,看着皇帝摊开那副画。
是幅山水图,笔法还不错——她这样想道。不过当卷轴打开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心里“咚咚”地乱跳起来!
“谢……谢皇上的赏赐……”她语无伦次地说道。
皇帝一脸惊异,应该在奇怪好端端地,她怎么突然会失态了呢?难道这幅画有什么不妥么?……
打发走了(原谅对“皇帝”用“打发”这个词)满腹狐疑的皇帝,仲慧乔屏退了所有的人——包括夏一跳。
她关上门,捧起那卷画,心里思潮起伏。
她将画放在桌面,缓缓展开。
画是好画,不过她关注点不在这儿。
画的正中有四行题诗:“望帝春心托杜鹃,穿山过海为哪般。秋心欲解三春意,水滴终有穿石天。”
诗写得一般,字反倒尚可。
但正因为画是摊开的,所以她第一时间就留意到了四行诗的头一个字。
“望穿秋水”。
这是暗号,穿越小组的暗号。
……
听到这里,我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插话了:“那个……这是我们小组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