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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救人

第三十七章:情急救人 孙昌季回头,果不其然在孙毓等人脸上看到震惊质疑的神色,面上不禁带了些飘飘然,这可是工部那些人日夜赶工造出来的,财力人力无数,为的就是今日惊奇一现。 得意之色难掩,孙昌季大手一挥,高昂道:“来人,工部等人,赏!” 赵明簪看完灯船就乏了,要连双馋着回府去,常悦不想跟着父兄闲逛都不能尽兴,忙说自己也去送。 女儿家爱玩的心思藏不住,赵明簪宠溺的拉过常悦的手,笑着叫她跟上来 常悦送祖母上了马车,就被路边的彩灯吸引了注意力。 中规中矩的外形,但那灯透射出的光竟然是七彩的,捏着木柄旋转间,还有七色的微光挨个分明的流转,常悦活了双十年华,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彩灯。 拿着一盏灯来回转着看,常悦直接问:“店家,你这灯怎得是彩色的?是如何制作的?真是难得。” 店家神秘勾唇,笑着摇头道:“姑娘,这是商业秘辛,告知了您我们这小店可维持不下去了,您可买盏带回家。” 常悦微失望的收回目光,也没强求之色,货架上全部看看打算挑盏灯带回去。 “你这灯叫什么名字?从前可在京都出现过?” “是苏地的新货,叫罗灯,有时候也叫苏灯,从前从未在外地售卖,您瞧瞧这剪纸、装扎、糊裱的工艺,叹一句巧夺天工也不为过阿。” 见她真心喜欢,店家退后半步邀请道:“您来看看这列灯,比其他的要独特些,是由木匠师傅单独一人手工制作……” “老板小心!” 木架被来回搬货物的工人撞到,店铺里的小二眼尖的拉出店家,常悦只一人,处于木架中央,被吓着了愣在那,铁板钉钉的等着沉木砸在身上。 “呼啦”一声,木架轰然倒地,一片烟雾飞扬间,水红衣裙的姑娘跌倒在木架之外,底下压着的,是浅黄长衫的李僖。 “李僖,李僖!” 男子腹部之下被压着,整个人动弹不了丁点。 常悦踉跄跪伏过去,双手颤抖不知道该从哪里碰他,李僖全身都是血,被撞击的那下她听到的声音最响。 一个人的身体就像斧刀砍碎鸡鸭一样脆弱,一扬一落间,骨肉分离。 “李僖我去找郎中,找太医,你别闭眼阿……” 下半身和身体各处擦伤的疼痛一齐袭来,李僖想要说话,叫她别哭对常悦说没事了,可一张嘴,涌出来的是满口鲜血。 很努力的也没能抬起手,李僖用尽力气勾唇想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眼前情景却越发模糊,脑袋又沉沉倒下。 像是灵魂重新被塞入躯体,脑子一直嗡嗡暗响,李僖在疼痛中恢复知觉,身体还未完全醒来,盖着粗糙被子的男子皱着眉心闭着眼睛。 等夜幕悄至,李僖缓而颤的睁开眼,周遭草药味入鼻,眼睛环顾间知道,这是医馆。 实在是太疼,上半身起来会的李僖又躺了回去,睡意歇够了就闭眼假寐,脑子里一遍遍想着常悦站在摇摇欲坠木架之下的情景。 李僖想,要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拉开常悦,不去管身体后果和旁人目光,单单的只去救她,这比什么都重要。 “…起开……” “……医患正在休息……腿部受伤很严重,需要静养…” 高声的争吵没持续很长时间,常阆的厉喝威胁就镇住了阻止他进来的医士,“闭嘴,再阻拦本将立刻带兵踏平你的医馆!” 早就预料得到的,李僖慢慢的起身,倚在床沿等着门被推开,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并无害怕不安。 被常悦家人知道他爱慕于她的情景,李僖设想过很多次,每每不安之下,还有淡淡的暗喜。 不出意料地,推门进来的是一身戎装挺拔但气哄哄的常阆,没佩剑的青年将军依旧煞气十足,尤其是带着怒气来,一张沉着表情的脸更是瘆人。 “李僖,尔竟敢肖想吾妹?竖子!” 大跨步进门,常阆口中骂着,单手就将倚在床上的男子揪起来,高声喝道:“李僖,你是好大的一颗胆子,认识一年余来,我竟从不知道你这具面皮下包藏着的祸心!” 从前裴良无意识表露过自己的一番心意,常阆自是不大同意,一直千防万防,嫌弃裴良和自己一般年纪又是刑部杀气重的官职,横竖是没想过自家妹子会被一个阉人夺了心神。 常阆并非不通男女感情的榆木呆子,看得懂李僖对常悦那般不一样的眼神,自然也知道李僖被压在木架之下,常悦那般担心哭泣意味着什么。 <

r> 常悦那丫头瞒得也够狠,他从未疑心过以君子示人的李僖,还以为常悦与他相交,只是他知道的在场的那几面,还以为只是钦佩李僖才学,呵呵,谁料! “咳…常将军,你先放开我,你想听什么我都告知你。” 常阆怒气不减,喊道:“你还想要解释?你想解释什么!” “你莫要同我说隔着那么宽的一条街单就你反应过来了正好救了常悦,我是一武将粗枝大叶,可我不瞎,李僖,我从前怎就没发现你看向常悦的眼神那般不一样呢?李僖,人贵在自知之明,” “可我若非要强求呢?” 李僖被人拉着身姿扭曲,问出这句话时异常倔强的抬眼,那双通透琉璃般的眸子是明晃晃的不服和愤恨。 受宫刑以来,李僖经历过很多的不配,那些他都不在意,唯独对于常悦的感情方面他放不下,在他们已经说开之后他们还要来逼他,就因为他的身体吗?可入宫受刑他也是被迫的阿! “常阆,我从来都没配不上常悦,身残非我所愿,我亦无挟恩图报,常悦很好,幼时我救过她,她亦数次救我于危难,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我们业已说开,从前只是点头之交,今后我亦不会为难她,我同你一样希望她过得好。” 男子说的轻巧,那副委屈又不得不自强的模样倒像他是受害的那方。 常阆气哼,左手猛地松开,后者一个不防狼狈的跌到墙边,牵动身上伤口,顿时响起一阵急促尖利的咳嗽声。 右手握拳,几道夹杂着怒气的拳头结结实实的落到李僖脸上,见着人承受不住的吐血不止,常阆才肃着脸收回打人动作。 收了手,常阆问的冷漠肯定:“所以你还对她心存觊觎?你是要她一个公侯之女去给你一个宫里最下等的奴才当对食吗?” “李僖,你就是自私,你的生活尘埃落定活如饿犬你就想拉常悦也跟你同处黑暗,你这不叫爱慕,你就是看不得她好你想毁了她,你就是不配同常悦联系在一起。” 若是从前没被披露出身份的李僖说喜欢,常阆尚且犹豫要思忖几分,更别提李僖是以残缺之身明示有意常悦,无论两方感情如何深挚,他决计不会同意。 “我问你,若你们成亲,子嗣怎么办?旁人的议论冷眼又待如何?当常悦的新鲜感淡去,厌恶于你,后悔今日的决定,你又如何?是抢地俯首跪着哀求她不要离开吗?李僖,你也算是有点风骨傲气的人,届时你弯得下去你的那条脊梁吗?” 弯腰抹去唇角溢出的鲜血,李僖压着激震的胸腔回话:“常悦对我说过,她不在意子嗣。” 常阆冷哼,更冷的反问:“那旁人非议当何如?常悦不懂事感情上头你也是稚子吗?” “未识你之前,她是京城安阳侯府宠爱长大的娇娘,不说风靡正盛,好歹也是名清风正,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们的事真的说了出来,你是一身污浊不怕再多些,但她呢?你是否真心为常悦考虑过?李僖,你想把她拖入你正身处的污泥当中吗?” 常阆说的每一句,李僖都心知肚明,他又何尝不知道通常悦那么好的人,与她相配的该是真君子,应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断不是他这种身残神污之人。 可是李僖想要放任自己的瞒私,从没受过旁人那么多善意的他想要得到更多些,但却从来没有站在对方的境地思考问题,他不得不承认,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常悦所面对和经受的,是天大的困难。 李僖好久没说话,鼓起勇气回常阆的那些话都被他的诘问一字一句的说没了。 “…我,我……抱歉,都是李僖之错,我改,往后李僖绝不单独与常姑娘见面,还请将军监督。” 李僖眼中泛泪,他眼中有泪,闪烁的眸子印着克制隐忍。 是个可商量事的,常阆很浅的松了口气,缓了语气劝道:“从前相识都是家妹没有分寸,我代小妹替你道歉,还请李公公记在心里,男女有别,万事不可偕越,你二人干系不过浮云,往后一别两宽再无干系,早早说开就好。” 李僖扯唇,眸间藏着不被人察觉的神伤,一手撑着身子弯身行礼,声音沉挫。 “常将军所言,僖定当谨遵。” 无人能共情他心中的哀伤,李僖微微直身,面上是不同于心中内敛沉静的平和。 常阆略高李僖半个额头,负手在前冷眸瞥着,面上并无同情动容。 在朝堂上刚得知李僖遭遇之时常阆同情过他,也曾在心里替他不公呐喊,可岂料此人藏了狼子野心,常阆现只恨当初没有落井下石,只怨像李僖这样的人,还能捡回一条命,还有扶摇直上的可能。 “李僖,这样的警告我只说一次,若你还对吾妹妄想,就算杖百、流放千里,本将也要取你

性命。” 躬身回直的男子面容带着苦笑,那抹苦涩表露得近乎冷漠,很浅的欠身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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