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文学

思念

绿叶掩映之中,一簇簇蔷薇花招摇开着,有女子指尖的淡粉、晨曦微光的橘红、明月高悬的浅黄以及羊脂玉般的乳白。 清风拂过,这一簇簇花扑簌簌落着,流到清澈幽绿的湖水中。 湖岸边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岩石上,散乱扔着、整齐叠着浅蓝色与藕色的女子服饰。 冰凉的湖水涌入女子纤细的锁骨,打湿女子绸缎般的黑发。女子笑着,掬住湖水,向另一女子泼去。 “紫苏姐姐,这水凉吗?”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消暑的风水宝地。” 浓密的花毯遮住了这片湖,只能从掩映的空隙中窥见这湖中的情景。 “这里会有人来吗?虽然隐蔽,但还得小心些。” 池榆半张脸浸入湖水,笑嘻嘻吐了个泡泡道:“你怕什么?” 她忽得游到刘紫苏身旁,猛得向刘紫苏泼水,弄得刘紫苏头发湿透了,“反正都跟我下来了,反悔也来不及了。” 刘紫苏回手泼了池榆,追得池榆满湖跑,池榆游累了,讨饶道: “紫苏姐姐,我错了。饶了我吧,这里是荒野,一年半载都不会有人来的。” “整个阙夜峰除了管事的就只有我、师尊、师弟三个人,他俩都不常来后山,而且我下了隐身阵,没人会看见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刘紫苏挠着池榆的腰,惹得她笑声不止,眼眸泛着泪光,发髻中的玉簪随着她上半身的抖动摇摇欲坠,她推搡着刘紫苏,露出白皙如玉的肩膀,躬着身子道:“紫……苏……哈哈哈……不行了……放过我吧……” 她勉强与刘紫苏拉开距离,“痒……”池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踩着湖里的石头游到了岸边。 她趴在岸边,头枕着双臂,露出青红交加、隐隐泛紫的后背。 刘紫苏皱眉游过去,“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我见你在试仙台上比试时,每一招都躲开了啊。” 池榆腮帮子贴在手背上,“看着是都躲开了,但是暗箭难防啊,那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器,弄得我躲都躲不开。” “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过几天就好了。”池榆往后背一摸,咬牙切齿“嗞”了一声。 “你为什么这么拼命,一上午都见你打三场了,再怎么样,一天一次就行了。你又不是铜皮铁骨,哪能经得住打,不痛吗?” 池榆皱眉,“痛是肯定痛的,但我做了计划表,不能不完成啊……” 刘紫苏游到池榆旁边,“什么计划表?” “就是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 “晏真人对你如此严苛?每天还要必须完成任务?阿榆,你才炼气五阶,炼气九阶都没有你这么忙。” 池榆挠挠头,“这不是师尊给我的任务,是我自己想要做的。师尊对我不严苛,我倒是希望师尊对我严苛一点,他现在好像都不管我修炼,任着我散漫放纵。” 池榆仰头望着天空,“我觉得,师尊还是我刚遇见他的那个时候最好,又尽职又冷淡,不会散发出奇怪的视线。” 刘紫苏梳理头发,“什么叫奇怪的视线?” 池榆抿唇,“怎么说呢……就是像拿根针在你全身上下反复戳的那种感觉。紫苏姐姐,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刘紫苏软言道:“阿榆,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啊。”她抓住池榆的手,“你想一想,我犯错的时候,师尊也会拿眼神刺我。” 池榆眉头一皱。 是偷跑去宗门历练的事情没有过去,还是偷偷喝酒的事情没有过去。 总不会是师尊发现小酒虫,在等她坦白从宽吧。 池榆越想心里越没底。 再加上她夜不归宿的事情,池榆心中越来越忐忑。 这几天躲着师尊吧,虽然罚早晚都要受的,但晚受比早受好,说不定躲着躲着师尊就忘记了。 池榆想到自己昨天说的话。 受罚我认了。 师尊那边我自去领罚。 她恨不得回到过去扇自己两耳光。说什么大话,真到要受罚的时候你就认怂了。 刘紫苏继续道:“说不定是你自己想多了,人心虚的时候总是这样的。” 池榆一想,也是,说不定是因为自己心虚。 她强迫自己放松了,又泡入湖中,闲聊道:“那除了打坐和打斗,还要什么办法可以提升修为?” 刘紫苏疑惑回道:“可以用丹药,或者修为比你高的人给你渡灵气,你可以去求晏真人舍你丹药呀,阿榆。” 晏

真人对徒弟的朋友都那么大方,对自己的徒弟不可能吝啬到哪里去。 池榆若有所思,“这些方法跟自己修炼有什么区别。” “自己修炼的,当然根基会牢些,但跟用丹药的也相差不是很远。” “但用丹药比自己修炼快很多,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去试仙台比武,前三名的奖励是能提升修为的九转灵丸啊。” 池榆转过身来,撩了些湖水到手臂上,“怪不得今早我在试仙台看的比武那么血腥,两边都快打出人命来了,原来是因为奖品。” 刘紫苏摇摇头,“不是这样的,阿榆,我在试仙台看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景,而且除了你那场比赛外,场场皆如此,真是太奇怪了,还惹来了刑罚堂的人。” “那群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蔷薇顺着水波漾到湖中,池榆游过去,捞起一团粉红,透过花帘映入湖中的光斑似琥珀晶莹,“那为什么呢,总不能是因为天太热了,大家脾气都变暴躁了。” 刘紫苏扭头看着池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池榆顺着点缀粉橘黄白的流水到了遮天蔽日的蔷薇帘下,蝉鸣噪噪,幽绿深深,她仰头望着,鼻尖落下一滴水,坠入湖中。她瞥见一抹鲜艳的红,一朵深红的蔷薇,它藏在绿叶最深处,夺目而低调,池榆从湖中探出雪白的臂膀,粉红的指尖点着这抹红的根茎,轻轻压了它,唇齿微张,仰头轻嗅。 她忽得侧过脸,眉尖微蹙,捂住心脏。 怎么有些疼。 但这疼倏尔就不见。 只留下被池榆侧过脸时扫得半残的蔷薇落下红雨,在湖中流浪。 …… 刑罚堂正心殿上,跪着三三两两的炼气期弟子,身上全是可怖的鞭痕。来到刑罚堂的人,无论对错,都要先被赏上几鞭。 按理说,这些小事晏泽宁本不该来处理,但朱鳞已经把案子递上来了,晏泽宁也不好推拒,他也不准备推拒,正好看看这个副堂主葫芦里卖什么药。 他看着案上的描写,对弟子道:“何故对同门下死手?” 一男子弟磕头,“回堂主,不是我要对他下死手,是他先试仙台上对我耍阴招——”另一男弟子打断他,喊冤道:“是他先的,他恶人先告状。”两人谁也不服谁,竟然不顾是在正心殿,互相辱骂起来。两人互爆其短。 晏泽宁冷冷看着。 “你因为我比上次比试赢了你一招,打伤了你,怀恨在心,就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卑鄙,哪有你卑鄙,你拿月例时在度支堂多拿了两个灵石,我都替你羞得慌……”两人争吵许久,吵红了眼,拿出剑互相砍杀,你来我往,都被对方砍掉了一只手,血流如注。 晏泽宁垂眸看着,放出灵压,两人被压得跪倒在地,骨头咯嗞作响,眼中流露出恐惧。 “压下去吧。”他道。 又一连审了四人,都觉得是对方的过错,并且同样因为一些小事不分场合喊打喊杀。最后人都被拖到地牢里去呆着了。 朱鳞低头拱手,“晏堂主,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按例,打十鞭,去玲珑洞挖三个月灵石。” “是。”朱鳞应着,看了殿上一圈人,低头说着: “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禀告堂主。”他面有难色,“就怕堂主……” 晏泽宁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殿上众人支着耳朵。朱鳞眯眼道:“昨天试仙台上也发生了弟子互相残杀的事,我堂弟子去了,但是没有抓人回来……”朱鳞支支吾吾。 “因为……其中涉及到晏真人的徒儿,弟子们也不好办事。” “堂主,刑罚堂你说了算,若是你说不该去,我们也就不去了。”他忧心忡忡道。 昨日伤了池榆脸的弟子,五灵根,是朱鳞的弟子,叫做王兴。 晏泽宁垂眸,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再眼看朱鳞,眼中已经是平淡,“据我所知,朱副堂主,伤人的是你的弟子吧……” 朱鳞脸上流出两行热泪,“晏堂主,虽然我弟子伤了人,但他昨晚已经死了……” “我……我这个弟子虽然愚钝,但好歹服侍了我许多年,他在试仙台与晏堂主弟子发生冲突后回来就……” “兴儿,死得实在是不同寻常……” 他哭道:“晏堂主,我什么也不求,只想把池师侄带来刑罚堂问问,得到些兴儿死亡的线索也是好的……若……若晏堂主不愿……朱某也不会强求……” 晏泽宁清浅笑着,视线停驻在手上的珠链上,“当然可以,明天就让

她来吧,宸宁心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朱副堂主的心思,在下会帮你了却。” …… 太阳西沉,在远处的山峰上染出一条绵延不绝的金线。 一但没有炎日,这湖水冷意便上来了,池榆从湖中起身,坐在还留有余温的岩石上,慢条斯理穿着衣服,拿起铜镜,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发髻,随手帮刘紫苏把头发从层层衣服中撩出来。 天色已晚,刘紫苏穿好衣服便道别了。池榆坐下,任晚风吹干头发。 忽得,她听见不远处传来异动,皱眉往外看去,只见草面伏倒,她慢慢沿着这痕迹走去,眼中流露出笑意。她蹲下,拍着手,嘬道:“来来来,小兔子。”这兔子一蹬脚,嗖得一声便没影了。 …… 银月当空。 晏泽宁缠绵抚弄一朵半残的血红蔷薇,这蔷薇插在水晶瓶中,月光流连在水晶瓶上,散发出莹莹光辉。 晏泽宁低头轻嗅着蔷薇的清香,眼眸微动,呢喃道:“要开始了。” 他从水晶瓶中拿出红蔷薇,将它覆在唇上 ,远远望去,似是从他口中吐露出来般。男人苍白有力的手与这细弱的根茎极为不衬,晏泽宁张开唇,撕扯下一片花红,吞噬,然后嚼烂,齿贝染上血红的花汁,又一片,眼眸微暗,喉结滚动,直至花红全部被拆吞入腹。 只留下花蕊。 他看着,怅惘轻喃,不知低诉何语。 然后吞咽下了花蕊。 是夜,无人知晓的地方,一片血红,如同那唇齿上染上的花汁。 次日,朱鳞一脉全灭,现场活口有楚无期、李原二人。根据李原口述现场情景,刑罚堂弟子鉴定,朱鳞急于修成金丹,吞服魔丹,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灭杀全部弟子。楚无期受邀与朱鳞一聚,被灌灵酒后无法反抗,幸得李原路过,救下他性命,才免于受戮。事后追查,其弟子王兴,前日也因此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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