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阵静默。
看沈梵桉这副样子,显然没有。
但很快王泽皓就想清楚为什么苏檐雨不说了。
姑姑的死在她心中就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合不上,跨不过。
治病救人的医生死在了医院,被患者的家属砍死。
多讽刺,多寒心。
即便她重拾学医的理想,心底也依旧无法自洽和解。
如果真的放下了,就不会绝口不提姑姑的死亡原因,连即将步入婚姻的另一半都不敢倾吐。
王泽皓吞咽了一口:“嗯。”
沈梵桉神色寡淡,平静得过分:“能……跟我说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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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菜都上齐了沈梵桉和王泽皓才前后脚进屋,苏檐雨笑着朝他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对上女孩那双乌黑明媚的笑眼,沈梵桉心头一顿,跟着扬起唇。
王泽皓落座后神色不太自然,正在开酒的王家良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敛眉轻咳一声,随即接过老爷子递来的酒瓶,起身给沈梵桉倒酒:“来来来,今个大家都开心,多喝点多喝点!”
没等苏檐雨反应过来,沈梵桉面前的酒杯已经被倒满了,她连忙伸手拍开瓶口,不悦拧眉:“他要开车呢。”
王家良适时开口:“哎小沈,你下午有事吗?”
沈梵桉:“没有。”
“那敞开了喝,醉了上二楼空房睡一觉,酒醒了再走。”
王家良在官场混了一辈子,非常信奉“酒品即人品”这句话,他明显想趁机灌醉沈梵桉,美其名曰考察未来外孙女婿的人品。
老爷子身体不好不能喝,就让王泽皓回来,他的酒量可是老王家最好的。
“外公!”
苏檐雨急了,搁在桌上的手却忽然被捏了一下,她扭头,对上沈梵桉低垂的目光。
“……”
男人的眼神格外幽沉深邃,她反对的话被堵了回去,最后化为一句轻轻柔柔的:“喝不了就投降,别逞能。”
沈梵桉闻言勾了勾唇,凑到她耳边,温热的鼻息擦过脸颊,低声道:“我赢给你看。”
充满磁性的嗓音顺着耳蜗砸在心头,苏檐雨呼吸一滞,脸烧起来,她羞赧地抽回手,低头不再阻止。
果不其然,爷孙俩打配合不停地劝沈梵桉喝酒,白的混啤的,不一会桌上就摆了不少空瓶,王泽皓劝酒的花招不带重样。
沈梵桉脾气好又实诚,来者不拒,每杯都一口闷,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几轮下来情况比王泽皓好点,但一旁的苏檐雨清楚看到男人逐渐泛红滚烫的脖颈和脸颊。
她担心他硬撑,不自觉握住他的手腕,却被沈梵桉顺势捉住手指,掌心相贴,十指紧扣。
似在用这种方式安慰她:我没事。
男人一手牵着她,一手举杯聊天,虽然没看她,但十足的安全感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喝到最后,王泽皓已经彻底醉了,他举着酒杯身形不稳,大舌头说着颠倒不清的昏话。
沈梵桉也没好到哪里去,耳朵和脸颊红得过分,眼里遍布红血丝,呼吸急促,胸膛起伏,整个人充斥着浓烈的酒气。
但他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不管王家良问什么都回答的很得体。
其实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以前刚进公司那会儿被暗暗针对,比这还过分的都经历过。
差点把胃喝出血。
饭局以王泽皓醉倒结束,苏檐雨见状忙招呼纪红将他扶到床上,自己则搀着脚步虚浮的沈梵桉朝楼上走去。
外婆给她在二楼留了间小卧室,她偶尔会过来住两天,床单被罩都是她亲自选的。
喝醉的人身体极重,沈梵桉半闭着眼,将整个儿的重量都压向了女孩,二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进卧室。
苏檐雨踹上门,架着男人的手臂艰难地移到床边:“小心点……”
不等她说完,身体忽然失重,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沈梵桉压着倒在了粉色hell kitt被子上,还没来得及反应挣扎,身上的男人便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温度灼热的掌心熨烫着皮肤,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坚硬的膝盖抵在她双腿之间,完完整整的禁锢和侵略。
苏檐雨愣怔地瞪大双眼,盯着上方醉眼迷离的沈梵桉。
四目相对,男人额发凌乱,眉目野性而迷人,他呼吸沉重,浓郁的酒香熏染了周遭的空气,如猛兽般危险而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紧紧锁住她。
苏檐雨心跳漏了一拍,随后加速反扑,身体因对方的注视而产生异样的颤栗。
四周安静无比,氛围暧昧,陌生的躁动因子在二人之间弥漫,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