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禾进宫的事不到半天便在新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她曾经救治余山长,又治好了余夫人多年的隐疾的事,都被有心人传开了,神女加小神医的身份,让她成为新京城里炙手可热的新贵。
往林府及荣阳王府递拜帖的人一个时辰便收了几十个。
荣阳王府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刻?府里众人心思各异,暗地里都在打着小算盘。
荣阳王妃方氏也接到了娘家捎的口信,让她回方家一趟。
自她成了荣阳王妃之后,姨娘在方家也有了立足之地,不再像以前,连亲生女儿都护不到,还得千方百计送到乡下抚养。
方氏的亲娘赵姨娘特意到方家门口接她,见到女儿回来,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你父亲有意让你家那个小神医为大夫人诊病,她跟你父亲求了两次,让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方氏眉头一皱,“我已经猜到了,可我们家那位神女,莫说我了,连她亲爹的面子都不好用,哪里是我能指使的了的?旁人不知,娘还能不知?”
“娘自然知道,可我说的话你爹不信啊,我还能把你家那些事都抖搂给他吗?”赵姨娘想到这也是一肚子气,“都是那个病秧子,要死要活的求着,我想着你回来一趟,成不成的也得给她句话,让她心里有个底儿。”
“行了,我知道了娘,我先过去见她,一会我再到你院里去。”方氏心里转了几转,准备往大夫人院里去。
赵姨娘又一把拉住她,“那你准备怎么与她说?”
“我自然与她实话实说,那个小祖宗的脾气你不知道,她要求医得自己诚心诚意去求,若是走的路子,八成就别想了,她若是真心想治病,应该会听得进去的。”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要她记恨上你了?”赵姨娘有些担心道。
“顾不上那许多了,记恨就记恨,左右也不差这一笔。”方氏说着,辞了赵姨娘,让她到自己守里等着。
等见了嫡母陈氏,方氏装得楚楚可怜,将夏青禾如何在家里发威,如何不给亲爹荣阳王面子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陈氏躺在床上,见她神情不似作假,又听她说余家那家求医余光可是亲自登门相请,陈氏的这才信了几分,摆了摆手,让她走了。
方氏临走前还无比真诚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在夏青禾面前尽力,就看她会不会答应了,陈氏自是不相信她这番说辞,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只等她走后,便打发人去请了方谦过来,方谦碍于面子无奈答应了,他思索良久,找了个由头进了宫,向成帝哭诉一番,成帝便有些心软,便召来夏青禾问她可愿去方府诊病。
夏青禾是医者,有病患求上门自是没有拒绝之理,于是便跟着方谦到了方府。
方府里,方培林正陪着一名身穿黑袍的人往外走。
“父亲回来了!”方培林上前与方谦打招呼,看到方谦身后的夏青禾,便将要说的话在喉咙滚了一遍,换了一句,“这是……”
“这是神女,为父去宫中请来为你母亲诊病的。”方谦说完,又转身为夏青禾解惑,“这是犬子培林。“
听说是神女,方培林身后那人的目光闪了闪,状似随意地从她脸上扫过,便垂下了目光。
“父亲既有客人,儿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方培林冲夏青禾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了。
夏青禾若有所思,方培林身后那人看起来不像大宣人,他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气息,方才刻意隐藏了起来,只有方谦说她是神女的时候那目光稍稍流露了一丝。
看来,方家不简单,最起码,这个方培林有很大的秘密。
等见了方夫人,夏青禾不由得惊叹不已,方夫人真是一个大美人!
“久闻小神医大名,今日有幸请小神医出手为我诊病,是我的福气。”方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盈盈一拜,苍白的脸上一双翦水秋瞳似哀似怨,让夏青禾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的年纪与方谦相比,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最起码差了十岁之多,方谦看上去已经将近不惑之年,而这位方夫人不过二十几岁,脸上略施粉黛,为了让脸色看起来不那么苍白,还特意上了些胭脂,因此更加显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怪不得听说方夫人久居府中,常年不出,一来是身体不好,二来怕也是不愿意别人有别的想法吧?
方谦这算不算是金屋藏娇啊?
“方夫人不必多礼,你身体不好,先躺下吧!我为你诊脉。”面对这样的大美人,夏青禾都觉得自己的语气都会不自觉温柔下来。
方氏的病年幼时就开始发病,经常心口疼、心悸胸闷,因此夏青禾推断她可能有先天性心脏病,借着把脉的机会,让小精灵系统扫描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
她得的是一种先天性的冠状动脉发育异常,学名叫心肌桥,心脏跳动的时候心肌会不停地舒张和收缩,在劳累或情绪不稳定时,心肌剧烈收缩时压迫被心肌桥覆盖的这段冠状动脉,出现
收缩期严重狭窄引发心肌缺血,进而出现胸闷、心口疼、心悸等症状。(来源网络)
方氏听了夏青禾一番解释,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总算有个大夫能说得如此详细。
以前的大夫都说是心疾,并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只以药温养,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少了多少乐趣。
“这病可能治?”方谦在一旁问道。
“可以先以药物控制,药物控制不了还可以做手术,手术是可以治愈的。”
“手术?”方氏眼睛一亮。
“做心脏的手术?岂非心跳要停止,人便会死去?”
“方大人说的也不错,只是需要很短的时间,还可以抢救回来,心跳停止之后,人并不会马上死去,这点时间够做手术了。”夏青禾看了一眼眼神中流露着渴望的方氏,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方谦摇摇头,仍是不相信,夏青禾没再多言。
“制药需要一段时间,等我将药制好后,让人送来贵府,方夫人可先服用药物看看效果如何。”
夏青禾说完便起身告辞。
方氏与方谦将她送至二门外,便由婆子引着出去。
“夫人,手术一事你万不可抱有希望。”方谦叮嘱道。
方氏犹豫了一瞬,“夫君是怕我心跳停止,抢救不回来?”
方谦点点头,“这手术天下闻所未闻,心跳停止还能救回来的,说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就别说手术了,那是要人命啊!”
方氏点点头,黯然道,“我知道了。”
“小神医说了,药物也是可以控制的,你先服用药物试试。”方谦见她消沉,又出声安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