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是雒阳八关之首,是连接长安和雒阳的要塞,历来是阻止关中兵马进攻中原的重要关隘。
早在秦代,函谷关就是秦国抵御六国的重要屏障,到了秦末,汉高祖刘邦更是以此关挡住了项羽的冲击。
函谷关能有这样的地位,取决于它的地理位置,主要是因为崤山山脉切断了中原和关中之间的通道,仅留下了一条二十里左右的裂缝可作通道通过,函谷关就建立在了这裂缝的入口,正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只不过函谷关的辉煌是在秦时,到了汉代,随着黄河不断下潜,河堤两岸土地暴露的越来越多,兵马可以直接通过,秦函谷关也就彻底废弃,变成了弘农县。
汉武帝时期,曾经也建过一座函谷关,是建立在北崤道上,只不过因为汉四百年,更多是对外抵御匈奴,并无内战,汉函谷关随着时间推移,也慢慢荒废。
十多年前黄巾之乱时,为了抵御黄巾军的入侵,启用了雒阳八关,也把函谷关列入当中。
但实际因为黄巾军的根源主要在雒阳东部、北部和南部,函谷关作为西部屏障,并未起到太大作用。
随着雒阳大火,董卓带着天子和百官逃亡长安,再到后来天子东归,函谷关一直无人修缮维护,再次荒废。
此时的李傕带着从雒阳逃出来的残兵,就驻扎在了已经荒废的汉函谷关。
夜幕低垂,漆黑的夜色笼罩着函谷关,只有星光和微弱的篝火光亮相辅相成,勉强将残壁断垣的景象勾勒出来。
残垣断壁,碧草茵茵,夜风呼啸而过,让人感受到这里的凄凉和寂寞。
函谷关内的几处篝火若隐若现,烧着干草和木柴,残兵们围坐在篝火旁,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只有疲惫和失落,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坐卧在地。
火光残照下,焦黑的木柱、破损的铠甲,以及不时传来的几声伤兵呻吟,都在敲击着李傕的心。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意气风发的进军雒阳,最后却是如此狼狈的逃出,败得如此彻底和窝囊,这就是他此时内心唯一的想法。
李桓、李应、李式等人围坐在李傕的身边,此时都是默默无声,内心中也满是愤懑。
李式取出水袋,送到李傕的跟前:“爹,喝一口吧。”
李傕默默地摆了摆手,开口问道:“派去大谷关和伊阙关传令,调你两个弟弟回来的人派出去没有?”
“爹放心,早就已经派出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我估计天亮的时候,他们差不多就能带着兵马来和我们汇合了。”李式安慰着李傕。
李傕这才稍稍宽心,从李式的手里接过水袋,喝了一大口水,随后将水袋还了回去。
就在此时,一群夜鸟鸣叫着自东方飞来,从函谷关的上空飞过。
随后,远处就传来了动静,那是大队兵马远来的声音。
骤然听到这样的动静,原本已经十分疲惫的残兵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以为是追兵到了,惶恐地起身,拿起武器做着迎战的准备。
李傕等人也露出了紧张的神情,一起站了起来。
负责瞭望观察的兵士,借着月色观察着远方,大声地呼喊着:“是我们的旗号,自己人!”
听到这个消息,李傕等人这才踏实下来。
“应该是利儿他们连夜赶来和我们会合了。”李桓猜测着对李傕说道。
“只要他们的兵马到齐了,咱们重整旗鼓,一定可以把雒阳再夺回来!”李应信心满满地说道。
李傕微微点头,显然内心也对重夺雒阳充满了希望。
但只过了片刻,他们刚刚起的希望,就再一次破灭了,随着看清进入函谷关的西凉兵状态,李傕隐约感到情况不妙。
这些兵士脸上也都写满了恐惧和惊慌,大部分人的脸上、身上也满是汗水和泥污,少部分人身上还挂彩带着伤痕,显然他们也是战败逃窜而来。
李桓、李应也感觉到了情况不对,他们起身不断在残兵中寻找着自己的儿子,却始终没有看到李利和李暹的影子。
李桓着急地拉住一名残兵,大声地质问着:“你们少将军呢,你们怎么回来的?!”
残兵带着哭腔向李桓汇报着:“回禀将军,少将军和曹彰对战,中了他的奸计被斩杀,我们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伊阙关已经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