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晚翻着堆放在角落里落灰的东西。
这些是她高中时的旧物，已经很久没动了。
从变胖开始，她便在刻意让自己无视那些光鲜亮丽的过去。
她把十七岁以前的照片都烧了，试图把这个貌美可人的女孩从自己的人生中剔除。
孟晚从这堆东西里翻找出一张报纸，报纸边角已经泛黄。
十六岁那年，奶奶生病住院，她去医院陪护，遇见了那个被人打伤住院的男孩。
他脑子里有血块，压迫了神经，眼睛失明了一段时日。
那时她泉思涌动，写下了《春日来信》。
句句不离春天，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其中蕴藏的少女心事。
提交到校报，她用的是许久不曾有人喊过的小名做了笔名，早早。
这篇章还得了当时比赛的一等奖。
孟晚拿了奖金，请他吃了国营饭店的大肉包子，可香了。
报纸拿起来，里面掉下一张照片。
照片被茶渍浸染，少女的脸庞有些模糊，依稀能看出姣好的面容。
【原配胖起来以前竟然这么好看！】
【放到现在，妥妥是校园纯欲风女神啊。】
【我要是晚晚，我会恨死这个后妈。】
孟晚记得这张照片，是她偷偷去影楼拍的。
那时奶奶病重需要转院治疗，她匆匆离开，没来得及和他告别。
等再次回去，他已经出院了。
孟晚辗转打听到了他家的住址，却发现他不曾回家，而是去了深市。
深市啊，可真远。
之后，她渐渐变胖，再也没了往日的容貌，自卑感压迫着她，叫她不敢再将这张照片送出去。
现在的她和照片上的女孩，判若两人。
孟晚将照片收起来，再次尘封。
现在对她有用的，是这张陈旧的校报。
过了几天，她揣着这份报纸，主动找上了孟玉。
“过两天你不是要参加学校舞会吗？我刚好要去百货大楼买年货，带你去买裙子。”
孟玉满脸惊喜，“真的吗？”
孟晚笑了笑，“我钱都带了，还能是假的？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
她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的钱，将近七千，名下还有一套房。
谁见了不得说她是小富婆。
一条裙子而已，小意思。
孟玉兴奋地跳了起来，亲昵地挽着她的手。
“我就知道我姐最疼我了。”
孟晚弯着唇角，勾出讥诮的弧度。
“走吧。”她将胳膊抽了出来。
临近过年，百货商场特别多人。
除了市区的要过来买年货，很多乡下的人也会进城来买。
一年到头能进城的机会不多，都是步履匆匆。
孟晚不买，她已经好几年没给自己添过新的外衣。
因为看上的都说没码，她特别讨厌售货员明明鄙夷，却要强装出笑容，昧着良心夸好看的模样。
孟玉倒是买得很高兴，挑了两条新款的冬裙，纠结着哪一件好。
孟晚瞥了一眼，道：“都要了，一条留着过年穿，一条舞会穿。”
孟玉惊喜万分，嘴甜得不得了：“姐，我最爱你了，那我就不客气啦！”
孟晚轻笑，“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