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黑一步步靠近,程逸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大。
一下一下,震得她几乎头晕目眩。
她久违的清楚意识到,大黑是一头狼,一头真正的猛兽。
这样安静沉默的他,和她记忆中那只会撒娇打滚卖萌,总是傻乎乎的憨憨大黑,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每踏出一步,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就越近一分,程逸安心狂跳,口干舌燥半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大黑已经走到她面前。
即便是兽型,可站着的大黑也比她高大,程逸安不得不仰着头看他。
那双绿色的眸子,头一回显得这样深不可测,她猜不出大黑现在是什么样的情绪。
“呜。”
见她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也不动作,大黑嗓子里呜咽一声。
程逸安猛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略带委屈的声音还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大黑。
身上那压得她动弹不得的无形的沉重枷锁骤然消失,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习惯性的伸手去揉大黑的下巴。
可大黑却一偏脑袋,躲开了她的手。
程逸安动作一顿,那只手有些尴尬的僵在半空。
白在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见大黑目光沉沉的朝他看来,也不与他明着相争,识趣的后退一步,让开了程逸安身侧的位置。
大黑不客气的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占了位置,那根有力的尾巴有意无意的携着劲风抽在白腿上。
白此刻是人形,两条白皙笔直的腿赤裸着,被大黑的尾巴抽了两下,皮肤上霎时就是几道红痕。
他眉头皱起,厌恶的看了眼大黑,不得不更退开两步。
大黑才不管他,靠在程逸安身边,第一件事就是开始舔程逸安刚才被白牵过的手。
从手腕到指尖,每一根手指,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足足舔了三遍,又认真的嗅了嗅。
直到确认他的雌性手上只有他的口水味,没有那只兔子的气味,才心满意足的晃了晃脑袋。
“吼!”
他故意凶巴巴的冲程逸安低吼一声。
以后不要跟这只兔子走得太近。
程逸安眨眨眼,心里猜测大黑刚才的吼声大概是这个意思。
她现在看着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态的大黑,心情有些复杂。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有些怕他。
那种属于野兽的压迫感,那种不言不语的威慑,阴戾,那是她从来没在大黑身上看到过的。
可现在……
她神情复杂的低头,看着没骨头似的倚靠着她开始悠闲舔爪子的大黑,在他脸上又一丝阴沉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而大黑一直是那个大黑。
大黑看似只是在舔爪子,眼角余光却一直在阴恻恻的瞟着站在一边的白。
这只死兔子是真的没有眼力劲。
刚才是他不在,才让他钻了空子接近了雌性。如今他人就在这里,他还杵在那儿不走,什么意思?挑衅么?
大黑恼怒的想着,暗戳戳换了个方向,对着白竖起了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