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虞曦颜还在姚敏怀里哭泣。
见到虞初稚过来,姚敏厉声问道:“你姐姐说祁柔然能进蜀王府,是你一手促成的。”
虞初稚呆立在那里,露出恰当的茫然无措道:“姐姐说是就是吧。”
也不多辩解,但是眼泪已经盈满眼眶,却倔强地不让泪落下来。
看得老夫人一阵心疼,“来祖母这里。”
老夫人对她招招手,她乖巧地走到老夫人身边,低着头立在那里。
老夫人虽然心疼还是严厉地说:“稚儿,你来说说。”
让她说话?那她可不怕了,毕竟虞曦颜一定不敢把事情都说清楚。
“我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我并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什么事,我一个庶女,能讨祖母欢喜已经不得了了,自己的婚事都左右不了,哪有本身把别家的嫡女送入王府?这哪个都是我攀不上的。”虞初稚吸了下鼻子,又接着说:“我知道姐姐心里不开心,如果她这么说我,打我两下,心里能舒服点,我没事的。”
“你还装!就是你做的,不然为什么你才去了镇国侯府,祁柔然就来威胁我。”说着,从姚敏怀里暴起,又要来打虞初稚,被姚敏一把抱住。
姚敏心疼女儿,也一脸恨恨地看着虞初稚,带着火气问道:“我自问待你母女俩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害我的颜儿?”
虞初稚望向姚敏母女二人,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
“祁大小姐拿什么威胁姐姐了?往日,母亲和姐姐都待我极好,又有什么可以拿给别人当把柄的?再说我那日是去找嫣然玩的,嫣然和她姐姐不对付,这是你们都知道的,不是吗?我又如何会帮着一个欺负我朋友的人,去对付对我极好的姐姐?更何况,祖母一直告诫我们,不管别的府里如何腌臜,我们府里女儿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然后又转头对老夫人说:“祖母,稚儿没做过的事,稚儿不知道如何辩解,还请祖母体恤。”
老夫人听虞初稚这么说,又是欣慰她把自己的话记心里,又是心疼她受了委屈,见虞曦颜还要攀咬,厉声说道:“蜀王妃如果认定这事是稚儿做的,就拿出证据,不要在这胡乱污蔑我虞家的女儿,我虞家的女儿哪怕是庶女,也不是任由人拿捏的。”
虞曦颜听了这话,咬着牙恨恨地望着虞初稚,这证据她有,但是她能拿出来吗?拿出来了别说老夫人,恐怕她母亲都要舍了她,此时她只得拿出帕子,抹干净自己的脸,施施然起身,整理好钗裙,道:“看来是本王妃错怪了虞二小姐了。今日就先告辞了。”说着抬着下巴,摆出王妃的威仪,带着玉秋离开了。
见她就这么走了,姚敏也只能悻悻地对虞初稚说:“今日你大姐姐心情不好,委屈你了。”
虞初稚也懂事地说道:“我理解的,母亲,我真的不怪姐姐,她发泄发泄,说不定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
姚敏抬起手无力地拍了拍她的头,“乖孩子。”说着就扶起老夫人,和落葵、紫芙一起把老夫人送回了瑞寿堂。
今日的事,凭她这几十年处理大事小情的经历,她知道,她的颜儿一定没有说谎,她更知道颜儿理亏,她一定做了什么事情,如果说出来局面一定比现在还差。肉烂了,也一定得在锅里。她不明白,从前颜儿和稚儿的关系还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次颜儿看着稚儿的眼里透满了恨。
她问过,颜儿不愿意说,她就找人去查,但是什么也没有查到。她不知道的是,还没发生的事她如何能查到?
至于今天的事她不打算查,对颜儿不利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现在要做的是稳住局面,凡是对颜儿大皇妃地位不利的事,她都要出手干预,这是女儿幸福的保障,其他的一点委屈没有啥的,女儿成了家的人了,也要学会去正面来自各方面的风浪。
她以后也要派人关注一下这个二丫头了,这个丫头没有那么看起来那么简单,她想。
看着人都散了,沐湘才担心地问:“小姐,这次大小姐吃了这么大的亏,会不会对小姐不利啊?”
虞初稚认真地点点头说:“会,但是她没时间了,她能用的人太少了。”
看沐湘还一脸担心地站在那里,虞初稚对她一笑说:“沐湘,要上课了,我们今日还去不去?”
沐湘一听,忙催着虞初稚去上课了。
正如虞初稚所说,虞曦颜回到王府,还在愤愤不平,想着要如何给虞初稚致命一击。可是她看看身边的人,玉秋、金春很忠心,什么都愿意为她做,但是她们也只是个丫鬟,哪有能力帮她?孟嬷嬷?有能力帮她,也忠心,但是她忠心的是自己的母亲,如果做了什么让母亲知道了,虽然会帮她瞒着,但是也免不了一番训诫。
还没等她想明白,宫里来人了。
领头的琼嬷嬷前来拜见了她,一番标准恭敬的行礼后,嬷嬷端出宫里老嬷嬷的姿态倨傲地说:“奉皇后娘娘口谕,蜀王妃既在王妃之位,要担王妃之职,此次王爷纳侧妃之事宜,由王妃虞氏操办。”说完亮出中宫令牌。
虞曦颜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跪地接口谕。
至此,每日她就忙得脚不沾地。
王爷纳侧妃,虽是妾,但是也要行嫁娶之礼。她作为王妃要替王爷过六礼,侧妃的聘礼也是有制的,不管她心情如何,都得强撑着头皮,咬牙去做,尤其琼嬷嬷名为帮衬,实则监视,她只能规规矩矩地做好,毕竟琼嬷嬷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鬟,是她的心腹,自己若做不好,琼嬷嬷一定会如实告知皇后娘娘的。这样她就更腾不出手来对付虞初稚了。
八月十二,蜀王府迎亲。祁柔然十里红妆,由侧门入了蜀王府,一样的礼官,同样的唱喝,满王府的道贺声,主角却不再是她,心里酸涩,还是要带着笑,接过侧妃进的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看着自己的夫君跟别人进了洞房,还要端着笑脸招待一府宾客。
新婚后的第十日,圣旨下来,蜀王心里再不愿意,也带着自己的家眷奴仆,一同去往蜀地就藩。
虞曦颜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陈奭和苏颙若两人能快些得手。她有把握,两人得手是迟早的事,毕竟柳云墨这个人他太了解了,耳根子软,心性不定,又极好面子。
虞初稚又不能时时看着他。哼,贱人,你以为你赢了吗?咱们走着瞧。等我再回京城你就是个破落户家的贱妇,而我再差也是你高攀不起的王妃。
虞曦颜怀着满心看好戏的期许,随着蜀王离开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