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满意点头,张开嘴吐出:“契成。”
随着她的语落,点点金光弥漫在半空中。少顷,她手上的纸面浮现了他们刚刚谈好的条件。见证人第一个就是苏酥,其次就是瞿康瑜的家人。
在场的瞿家人对着这一幕惊呆了,人面疮也终于露出安心的神情。能有这种本事的人,怎么会费力欺骗它们。
“来,签字吧。”苏酥把写满字的纸页递给瞿康瑜。
瞿康瑜颤颤巍巍的用自己血肉模糊的手签上名字。等他签好,苏酥看人面疮无法签字,便让它们把面孔印在纸上。
等一切结束之后,苏酥对着瞿华和秦琴他们吩咐道:“准备十一个牌位,牌位必须用新砍下而未落地的槐木,再按照它们报出的名字刻上。等牌位送过来,我就帮它们转移。”
瞿华和秦琴已经被苏酥刚刚的行为给唬住了,连连答应,只是这牌位需要两天后才能送来,苏酥只能先在瞿家住下。
瞿家老宅很大,瞿康适给她安排了一处独立的院子供她休息。
瞿家老宅的中式庭院占地很大,对每栋院子的布景也毫不吝啬空间。苏酥住的这个院子后头就有一个假山荷花池,周围还栽种了一圈金镶玉竹,随处可见的名贵花蕊长在其中。等到春来,这里繁花似锦,诗情画意,真真是一步一景。
而坐立在其中的中式建筑,白墙、黑瓦、洞门、漏窗。这个院子的每一处,每一角,都意境悠远,凸显大家风采。
不知是不是岁数到了,苏酥觉醒了这方面的审美。她游览着这个院子,觉得这种中式院子真是美极了,让她沉醉其中。
忙碌了一天,苏酥盖着毛毯坐在廊下的躺椅中,慢慢摇晃。疗完伤的陆夜玹显露身形,他没有打扰师姐,而是站在一边打量四周。
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踩完点之后选择趴在离苏酥不远处的凉亭里。他扯着凉亭旁的竹叶往池子里扔,逗得锦鲤一直在叶子边打转。
他们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就像一切都未发生时他们寻常的一天。
陆夜玹的记忆里,他总是会很安静的给师姐弹奏古琴,或者吹奏竹笛。有的时候,他还会偷偷的把偷闲的师姐画在画里,再藏到自己的房暗室中,那里面有很多很多师姐的画像。
只是陆夜玹回忆的记忆中他很喜欢这样做,但此时的他却很鄙夷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这跟暗中尾随的痴汉偷窥狂有什么区别?他现在是有所经历的魔,他是成熟的人了!才不会那么做,他只要陪着师姐就好!
他现在这么好,师姐肯定更喜欢现在的他!
陆夜玹骄傲的挺直胸膛,放过已经被他扯秃了的竹子。起身走到苏酥身边说道:“他们家有人是玄门中人。”
此刻美中不足的是,这里有股气息一直在竭力赶他出去!
“嗯。”苏酥闭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回答。她最喜欢这种似睡似醒的感觉,没有必须要做的事,偷闲享受片刻的安宁轻松。
瞿家一定有玄门大师,他们这么觉得不是因为这座庭院的风水格局有多好多绝。这些以瞿家的财富来说,完全可以请一位风水师来布置。
他们这么肯定是因为这座庭院里面有件法器,一件镇宅法器。它雄厚的气息笼罩整座庭院,庇护着住在庭院里的人。
不,不能说是庇护住在庭院里的人,是庇护着拥有瞿家血脉的人。因为那股气息围绕着每一个瞿家人,秦琴和其他佣人身上却没有。
如果说来找瞿康瑜复仇的不是人面疮,而是鬼魂,它们进入这座庭院就会被斩杀。只是苏酥目前见过的瞿家人中,都是普通人,并没有发现有灵力波动。
陆夜玹暗搓搓的伸出一根手指释放一丝魔气。
‘嗡————’一声剑鸣声传来,一股锐气冲天而起!
苏酥与陆夜玹同时朝着庭院最中央望去,那里屹立着一棵巨大的罗汉松。
“在那呢。”陆夜玹勾起嘴角,那东西还敢震慑他?
他想也不想的转身要去收拾它。可是他还没走出几步————
“小玹。”苏酥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这里是别人家。不喜欢可以躲珠子里去。”年轻人,还是太毛躁。难不成人家邀请他们住,他们还要把人家的镇宅神器给弄了?
陆夜玹迈出的步伐僵住,像是一只猫被拎住了脖子后的软肉。他不满的走到池子边,捡起假山旁的石子扔到水池中泄愤。
也许是瞿家人认为像苏酥这种高人,肯定爱清静,不喜欢被人叨扰。这天除了瞿华让人送来晚餐,并没有其他人往这边来。
苏酥悠哉悠哉的在瞿家度过一天。至于憋屈的陆夜玹,还是没有选择进入到骨珠里。难得能和师姐出来度假,他才不要待在珠子里!他又不傻!
只是那股排斥他的气息让他非常不爽。他在瞿家就像在站在一条湍急的河流中逆行,周身所有的空气都在驱赶他。要不是师姐在,他非得把那东西给端了不可!
第二天,瞿康适邀请苏酥参加他们的家宴,地点就在老宅的主屋里。瞿家的人口并不多,瞿康适成家之后就与妻子搬到市区的公寓里,老宅也就瞿华夫妻带着小儿子住着。平时瞿康适也就每周日家宴的时候,会带着妻儿回来吃顿饭。
晚宴开始之前,瞿康适的妻子庄悦也带着七岁的儿子瞿小明来了。
瞿小明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身材不圆但脑袋很大,看上去虎头虎脑的倒是很可爱。他一来老宅就往瞿华身上扑:“爷爷,爷爷,我好想你。”
小儿子的事情有着落,瞿华算是了却一件烦心事,他看到大孙子很开心,笑眯眯的伸手要抱他。下一瞬,他差点没闪了腰:“哎呦喂,又敦实了,爷爷都要抱不动了。”
忘了,他大孙子是个实心的!
瞿小明不依的在爷爷怀里扭来扭去说自己不胖,自己只是脑袋大才显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