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皇宫,垂拱殿。
殿门外严严实实站了几圈皇城司的护卫,一个个带甲备弩,手持长刀,神情紧绷地保持着戒备。
大殿内外的气氛皆十分凝重。
“陛下,梁王觐见。”
忽然,门口传来大太监盛长春那尖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宣!”御案后的晋皇目光冷凝,沉声唤道。
很快,一名身穿玄色蟒袍,头戴黑玉金冠的老者踏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虽然满脸褶皱,却丝毫没有年老的暮态,身材魁梧健壮,黝黑的脸上长满了密匝匝的络腮胡子,像是一丛被踩过的杂草。
此人正是四国柱之一,老梁王姜伯恒。
“老臣参见陛下。”老梁王微微躬身,语调平缓,不卑不亢。
“七叔免礼。”
晋皇连忙虚抬示意,接着问道:
“可有收获?”
老梁王微微摇头:“未曾,那女子相当诡异,竟有瞬移之术,若不是对击中她的金镖术有所感应,老臣还以为她只是用了某种障眼之法。”
晋皇凝重道:“七叔可曾看清那刺客的真容?”
老梁王依旧摇头:“老臣出手时候较远,只来得及救下康王那名门客,不过从金镖消散的感应来看,她就躲在皇宫附近,很可能就在皇宫之中。”
闻言,晋皇眉宇间闪过一丝阴沉,缓缓从龙案后站起,踱着步道:
“朕已安排皇城司与禁军全力搜查,只是,那女子既有瞬移之术,会不会早已离去?”
老梁王略一思忖,想到那女子诡异至极的能力,一时也拿不准:
“不无可能,以其对云琛下手之狠辣,极可能是仇杀,既已成功,多半会逃之夭夭。”
“老六平时手段太过暴戾,确有可能得罪一些亡命之徒。”
康王性情残暴,晋皇不是不知道,他倒是敲打过几次,没承想,康王还是踢到了铁板,不过想到自己皇儿死状之惨,他还是觉得怒火冲天:
“在我大晋皇城,居然有人胆敢以如此残忍手段实施报复!当真罪不可恕!!”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大太监盛长春见晋皇一双眸子布满血红,生怕他诱发暗疾,连忙躬身劝道:
“此妖女既然受到梁王殿下重创,估摸着也跑不了多远,蒙大统领已在全力搜捕,想必很快就能将其捉拿。”
听罢,晋皇稍稍平复心绪,想到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又连忙问向处理此事的大太监盛长春:
“康王那名门客情况如何?”
说起这个,盛长春旋即露出不解表情,恭敬答道:
“宫内最好的御医都去看过了,内外伤皆已痊愈,只是奇怪的是…他依旧没有醒来,恐怕还得请白老医师前去瞧上一瞧。”
“那就携朕口谕,请白老去看看,无论如何,想办法让他开口说出究竟是何人所为!”
“喏,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就在这时,一侧伏案处理奏折的内阁首辅骆荀忽然起身走到殿前,躬身道: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讲!”
骆荀见晋皇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怒气不小,顿时支支吾吾,犹豫起来。
晋皇看出其忐忑心境,无所谓摆手道:“无妨,有事就说,还能比朕的儿子被人分尸让朕更气不成!”
首辅骆荀暗自咬牙,旋即躬身将手中奏折呈上,心有担忧道:
“礼部郎中王胤盛大人写了一份血谏弹劾誉王,老臣不知如何批示,还请殿下过目。”
晋皇疑惑地接过奏折:“王胤盛?他不是离宫还没几个时辰,怎么就惹上誉王了?”
说罢,他翻开奏折,一袭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腥红的字字泣血。
这份血谏极尽激昂愤怒之词,怒斥誉王姜云德以其性命威胁其祖父就范,让其祖父,当代大儒王邕之做出污蔑秦王,有失风范之举,致使其遭受众人耻笑之事。
晋皇越往下看,面色便愈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