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七八日,李梁都是这般不要命的勤学苦练。他还发现把脑袋泡在水中时,练上清心咒也相安无事。
三种功夫有多大长进他不知道,只知道银子又见了底,必须要找王子尘来帮忙。
这日来到金家,家丁回报说真人已经没来过了,听说是在家潜心研究符箓。原来他也是在做着积极准备。问了地址,李梁就要去寻他。
才没走出两步,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李梁一听就知道是杨松。他心想,准没好事。
果然,杨松一脸阴霾问道:“听说你做了王真人的烧火童子,你不在他家烧火,跑来这里做什么?好像你连他家都不知在哪?”
李梁小心回道:“杨供奉何时回来了?真人先让我在家修行一些基本功,等熟识了再做打算。”
“哼哼,我倒要试试他教了你什么东西。”杨松才刚刚换防回来,就得知李梁成了挂名道童。
他不但嫉恨王真人抢徒弟,而且恨李梁不知取舍,趁这机会就要教训教训李梁,顺便让他开开眼,什么叫一流高手。
杨松一手朝李梁胸口抓来,他只用了五成力道,就已经信心满满。不料李梁本能微微后仰,就躲了过去,还委屈道:“供奉,你这是为何?”
杨松老脸有些挂不住,可李梁还蒙在鼓里里。老家伙的动作又不快,刚才那一躲,只是在水中练出的本能反应而已。顺着水流摇摆,可以省不少力气呢。
“你拜了一个好师傅啊,才几日不见,我该刮目相看了。再来,我倒要看看那个牛鼻子教了多少本事给你。”
杨松铁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也不管这里是金家大门,也不管手上轻重,使出了七八成的功力。
他连续拍出几掌,李梁堪堪躲过两掌,实在躲不过了,手里便用出了逆水剑的招式。可惜他没有剑,经他改良,演变出一种短打的爪法。在身前一臂之距,防守得密不透风。而且,一双大爪还能随时反击。
只不过对手是一流高手,能防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杨松又连续打出十几掌,几乎被一一卸掉力道,只有一掌是打在了手腕上,疼逼得李梁不得不后退。
杨松没有继续逼近,他以大欺小,先发制人都没能打伤李梁,已经是惊叹不已了,愈发惋惜李梁被人抢了去。
只是他很奇怪,“你拜的是道士,怎么用的像是李隆的逆水剑招?而且,还练出了内力,看起来比那牛鼻子还强上半分?”
“供奉,冤枉啊!”李梁赶紧把情况说了,自己可没有拜师,只是为了混一些俸禄才假装做了童子。
杨松心中大喜,还有收徒机会。但哼了一声,“你若拜我为师,何愁银两不够花,我可不想王子尘那么小气。”
李梁说:“王真人可不小气,他赠予我百两银子,还传我清心咒和龙虎诀。”
杨松更奇怪了,又不收徒,为何赠银传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当下逼问李梁缘由。
李梁见无法隐瞒,只好全盘托出,告知自己答应再弹洞底之事。
“糊涂!虽然我不信那些鬼神之说,但你为点小利连命都不要,实为不智。跟我来,去找家主说明,我帮你还了银两,你拜我为师。”杨松说着就要拉住李梁,可李梁不知好歹,竟又躲了过去。
李梁给他深深一揖:“供奉,多谢好意,但我信王真人的,因为我看到了他说的东西,我想照着他的方法办,看看能否成功。”
杨松长叹一声,“你竟然也信这种无稽之谈,还有另一方天地,荒谬,实在实在是荒谬。你可知宗师之上还有大宗师一说,同样可以飞天遁地。过几日,我那云游四方的大师兄会来看我,到时让你见识一番,看看你信我,还是信牛鼻子老道。”
李梁听了有些懵,不知大宗师为何物。就算能飞天遁地,那也不能召唤九天神雷吧。见识过真正仙人的他,不可能相信杨松的话的。
他再三抱歉,道别了杨松,朝王子尘家寻去。他家就大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园子,门口也有金家家丁看守着。
家丁告知,王真人在苦修符咒之术,概不见客。李梁拿出腰牌说道:“我是真人座下童子,有要事相报,麻烦通传。”
家丁奇怪,真人的徒弟才是童子,是要侍奉在左右的,哪有从外面找来的?不过腰牌是真,家丁还是进了院子,去找王真人的徒弟寒露。
一个身着道袍的八九岁小孩跑出来,问道:“谁敢冒充我师兄弟,快快招来!”
李梁看他可爱,笑道:“我不是你师兄弟,还请告诉真人一声,李梁求见。”
寒露歪着脑袋想半天,好像前几日突然回家,是提起过这个名字。据说那些符就是这个人从一处绝境中抄回来的,那如此,绝不能怠慢了。
只是担心真假,他便机灵问道:“你如何证明?”
这还不简单,李梁站了一个龙虎诀的练功桩,如果道童认不出,那他反倒有可能是假徒弟。
寒露看到,顿时满脸委屈,“龙虎诀我求了师父半天才传于我,
想不到你也会,真是偏心至极。也罢,你随我进来等吧。”
李梁终于进来,来到内院,便闻到一股子焦味。寒露快要哭出来,“糟糕,都怪你,害得我这一炉又糊了!”
连炼丹都有,王子尘是真道士无疑。他实在想不明白杨松为何看他不起。
李梁跟着寒露进了炼丹房,里面正中央摆着一个半人高的炉子,底下有一圈碳火烘烤,原来寒露才是真正的烧火童子。
只是小小年纪如何做得好事,掀开顶盖都还要踩着凳子,那几颗黑呼呼的丹药还冒着烟,他看了半天,就是怕烫到了小手不敢拿出来。
李梁索性帮他这个忙,一把将丹药拿了出来。他也不觉得烫,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又看。
寒露叫道:“李兄,你的手是什么做的?竟然不怕烫?”
是有那么点烫,只是不知为何,他舍不得丢开,只想一口吃掉它们。